自律这事不好说

    □ 胡立彪

   犹太人说，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在市场经济条件下，企业一说自律，作为另一个上帝的消费者，听了也会发笑。不是说企业做不到自律，而是说有些事仅靠企业自律，就是扯淡。

   这几天关于手机预装软件的事舆论讨论很热烈。有人认为现在手机预装软件太多，而且许多不可卸载，侵害了消费者的合法权益。也有人认为，预装是一种服务，不能一棍子打死。像电话簿、短信、联系人、应用商店等一些最基本的应用，是可以预装的。不过，到底哪些是“基本应用”软件，哪些应允许用户自由卸载，应给出确切说法，划出边界范围。问题是，如今我国相关法律法规并没有给出这样的界定，预装混乱也由此而生。怎么办？有专家建议，既然没有相关法律规制，那就靠企业自律，让手机厂商发起自律公约，自我规范预装行为。

   对于这样的建议，人们只能呵呵了。企业要能自律，现在手机预装软件还会这么乱？企业要能自律，我国乳制品市场也不会数年不振。正是由于缺乏对国内乳品企业的信任，现在一些人不再买乳制品，而是直接消费从奶牛身上挤出来的新鲜生奶。根据媒体报道，在内蒙古、广东省，都出现过奶农将奶牛、山羊直接牵到街头现挤现卖生奶的现象。而在淘宝上，也有不少卖家在销售现挤牛奶。对此，专家表示，原奶没有经过任何消毒处理，而且产奶的奶牛是否健康、有没有检疫、运输过程中有没有被污染等信息尚难以做到完全追溯，存在一定的食品安全隐患，因此建议消费者不要直接饮用原奶。乳企收购原奶是有标准管着的，而消费者直接消费原奶却没有相关标准法规，怎么办？靠奶牛自律？

   国内企业自律不靠谱，国外企业也难说。据美国《纽约邮报》报道，非营利机构“广告真相”披露，经过调查以及对商品的逐一查实之后，确认了沃尔玛网站大概有100种商品被冒名贴上“美国制造”的标签，其中也包括了许多“中国制造”的产品。沃尔玛方面表示，这是因网站设计问题造成的，沃尔玛并没有要欺骗消费者，目前已经把所有涉事产品的“美国制造”标签去除了。但“广告真相”却认为，错误填写原产地的行为，涉嫌欺骗了消费者。因为许多在国外生产的产品，成本一般来说都会比在美国制造的要低。沃尔玛以“设计问题”为自己卸责，骗谁呢？怎么不把“美国制造”的标签设计成“越南制造”？这样混淆视听的企业，你要它自律？

   莫说是企业自律成问题，一些监管部门也不一定能做到。上个月关于海关查获大量“僵尸肉”的报道引起社会广泛关注，而没过多久剧情陡转，有人发文指称“僵尸肉”的报道是假新闻。据后文作者“调查”，其采访的几家海关有关工作人员只表示查缴走私冷冻肉是正常的执法活动，均否认有“僵尸肉”存在。于是，网络上掀起“僵尸肉”真假之争。很快，国家食药监局联合海关总署、公安部发布通告，称今年查获的走私冷冻肉品中有的生产日期已达四五年之久。这个公告事实上承认了过期肉的存在，至于人们争论的到底过期多久才算“僵尸肉”，其实已经根本不是问题了。显然，剧情最终没有反转成功，却让试图反转者陷入被动。为什么要否认查获“僵尸肉”？为什么要矫情过期时间及“僵尸肉”这个名字？是怕人们关注自己，还是怕批评？遇事就想着躲，缺少最基本的责任意识，何谈自律？

   当然，自律并不是不重要，也不是不需要，关键是在讲自律之前要有一个前提，这个前提就是法律法规。有了“他律”的前提，自律才有实现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