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抹醉心的秋

    □ 王飒飒

    一年之中，唯独秋，短暂得令我叹惋，清冷得令我惊艳，厚重得令我流连。

   巴渝的秋，不长。在轰轰烈烈的如烟花般绚烂的夏后，秋像一颗极淡的流星划过苍穹。如同穿过双臂的凉风，还未来得及拥抱，便从空荡荡的怀前溜走。唯独那虬枝上最末的一片金叶儿，翩然落下，证明着伊人确乎来过，再寻，却已然不见秋的芳踪。

   秋的雨极少，甚凉。如茅针，划过面颊，轻微痛痒。雨水虽少，但天气却极凉。就连桂花那馥郁的香气吸进肺里也油然升起一股幽凉，不似阳春桃花暖香。秋天，所见之处遍是金黄，灿烂夺目，是生命迟暮时用尽全力迸射出的美丽，美得张扬，美得哀艳，美得清高。

   天，不甚明亮，依稀露出疏星几点；雾，不甚浓稠，随意笼罩轻纱几层。走在林阴道上，脚步与湿漉漉的地面浅吻，留下一串细碎的“啪嗒”声。走得深了，不见来人，两边的树枝牵在一起，在雾的笼罩下如山洞般深邃。我如同一个擅闯仙地的凡人，在太虚幻境前止了脚步，不知所措。棕褐色的树枝支起雾帐，近看，一个个晶莹透亮的水珠，挂在树枝上，圆润可爱。风也轻轻地吹，露珠便荡来荡去，不忍松开抓住枝条的手。风渐吹得大胆了些，露珠发出风铃般的细碎声响坠落，一些落入了泥土，一些打落在麦冬纤细的叶茎上，滑至叶尖儿，垂着，麦冬的头便一点一点的。

   一轮皓月升空，蓝莓果酱般的深紫天幕下各色的霓虹灯闪烁。看着车水马龙，人流如鲫的热闹街道，却清晰地嗅出一股寂寞的味道。仿佛热闹是他们的，我有的是与凉薄的秋的相伴。也罢，独自享秋，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捧一盏香茗，坐在落地窗前，浅浅地抿着。指尖被温凉的紫砂茶盏暖着，一如心被眼前的秋色醉着；袅袅的茶香就着热气熏湿了我的眼睛，一如清冷的伊人双袖舞叶撩动了我的心弦。

   檐上丝绣的金叶落下，休止了秋的琴音。收集好整个秋天的金色，细心地研磨成粉，装进瓶中。等你来年颓败的香气，蓦地温暖心扉。《中国质量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