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里的日子

    □ 王春来

    穿上军装10余载，总想写写我曾经的连队。

   记得6年多前，我到大山中的一个连队去担任政治指导员。大山远离城市，初到大山时还是冰雪未融的3月，白天风沙漫天飞，晚上气温骤降，吃饭和饮水都很困难，有时早晨要用带冰的水洗脸，我突然间病倒了。

   清晨，一缕阳光照耀在我的脸上，连队就剩下我和通信员两个人了。原来这天正是清明节，远处的一片山林由于老百姓上坟烧纸突然燃起大火，连长发现险情后就组织其他人员去灭火了。

   快早饭时我看见连长一瘸一拐地带着部队回来，远处没有了火光。那天早饭，连长和所有战士都吃得很香，而我却一口饭也吃不下。

    战士们都说连长是不会笑的人，都说不会笑的人也不会哭，但一次连长却让全连听到他哭了。

   那年4月的一天，气温突变，一场大雪封了山，蔬菜和水都运不进来，全连官兵吃了几天的咸菜。雪停后，连长立即带领全连官兵去清理路上的积雪，一个叫华子的小战士不小心从山路上滑进了深深的山谷。连长见状立刻扔下手中的工具，也跟着滑进了山谷。

   华子的头部撞到了一棵大树上，突然昏了过去，连长带着哭的语调大声喊：“华子，你快醒来啊，你还年轻！”整个山谷都回荡着连长的哭喊声。连长从山谷把华子背上山路，又背到了附近的医院，那一夜连长一直陪在华子身边。还好，华子是轻微的脑震荡，很快便痊愈了。

   5月的大山变得美丽，山野上开满了美丽的兰花，兰花多是一丛一丛的，点缀着青青山野。那时，我的女友紫霞总是抱怨军人和大山不会给她带来幸福，可当她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车，来到我的连队我的大山，她彻底改变了想法，因为她看见了兰花。

   山野中的兰花生命力极强，有一点泥土就会生根发芽。在蒙蒙细雨中，石头缝隙中的两棵兰花敲动着我们的心灵，两棵兰花紧紧拥在一起，就靠着那一点仅有的泥土绽放着美丽，有一种生死相依的感觉……那年夏天紫霞嫁给了我。

   后来我发现，“武夫”出身的连长，总是看书看到午夜后才去睡。我也效仿了连长，每天夜里坚持看书。那年，连长通过了法律本科自考，我报考了研究生，虽然只差两分没被录取，但我却知道了每天晚上坚持看书学习3个小时的收获是什么。那年，我和连长所带的连队都有了学习和拼搏的热情，连队取得了全团训练第一名的好成绩。

   再后来，我和连长还有我们的连队都离开了大山，大山中我的连长和我的连成了我军旅生涯中难忘的记忆，也成了我一生中最宝贵的财富。《中国质量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