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试“身手”
——“奇人”大陈和小陈(上)
□ 崇 源
当年在内蒙古插队的时候,有次屯子里来了几个卖艺的,南方人,其中两个师傅人称大陈和小陈。他们风尘仆仆,放下挑子,在生产队门前拉开场子就练,一下子吸引了几乎全村子的人。大陈能说能练,是主角;小陈言语不多,做搭档,跑跑龙套。演的都是些天桥把式,吞钢针,吃玻璃,手劈砖头,头撞石板,用大刀砍肚子,用钢丝勒脖子等等。还现场治病,头痛腰腿痛什么都治。他们还有意打趣地高声喊:“除了老娘们的病都可以试试,不见效不要钱。”连续演了两三天,十里八乡的村民翻山越岭跑来观看,很是热闹,他们也收了不少捧场的钱和卖跌打损伤药的钱。没想到最后一天出事了,有个节目是在大陈师傅身上压个一二百斤重的大石磨盘,之后三个小伙子站上去,据说大陈师傅声都没出一声就吐血了。一行人匆匆忙忙把人用马车送到公社医院,此后没几天,小陈回来向屯子里的乡亲们哭诉说大陈死了,求大家发发善心,给凑个棺材板钱,好把人安葬了。当年棺材板是很值钱的东西。乡亲们有善心的不少,真捐凑了些钱。
可是时隔10多年后,我在哈尔滨巧遇了大陈和小陈。大陈没死。
从乡下回城后,我几经辗转在一家报社当个小头,有一次出差哈尔滨,省记者站的同志陪着在一个叫红什么的剧场看气功表演,我一眼就认出台上表演者正是当年屯子里练把式卖艺的大陈、小陈。他们两人变化不大,可表演的内容却跟着时代变革大变样了,全是气功!现场发功,现场治病。也夹杂一些人体通高压电点灯,站在火柴盒上、气球上耍轻功,还有什么纸币切刀、阴阳火等等足够台下观众眼花缭乱的各种功夫。想不到胖子大陈没死!我心里很纳闷,急着要问究竟。
见面后的饭桌上我提起当年的往事,两人都说记不得了,说过去年代太久了,生生死死经历太多了,而且明显对我态度有些冷淡。我心想:这是忌恨我当年没帮过他们还是看不起我现在小报记者的身份呢?那年代全社会上上下下气功热,我也是气功迷。于是讲起自己的气功经历:我是鹤翔桩大师赵某某的三传弟子,因发功时感觉过于强烈,就停练了。我还是大气功师张某某的新闻专修班的正式学员,当场有同仁学员可以发功,可以肉眼透视看病,我亲眼得见。只是我天性愚钝,学来学去,始终没修练成。我还讲了自己与张大师两次共进午餐,有次与画家王梦湖等一起同张大师夫妇在王府饭店地下中餐厅吃饭,在画家王梦湖的一再要求下,张在饭桌上表演了一个扭钢勺。王府饭店的钢勺是真正的不锈钢制造,我用双手是弯不动的。他只用手瞬间攥了一下就成了麻花状(这勺子被王梦湖收藏)。我还讲了外国人对于灵魂是否有重量的研究。我的气功经历和气功知识侃罢,大陈明显地对我开始多了些友好和客气。
第二天大陈邀请我们去另一个剧场,他说这会场大,人更多,气场更强,容易接功,效果好。记得那剧场真是很大,挤得满满的,红色的大横条幅写着:欢迎气功大师之类的恭维之辞。大陈在热烈的掌声过后,开场白讲得很有大师风度,有腔有调,内容也很丰富,还有些让人似懂非懂的道家医家的古典谚语,最常说的是:通则不痛,痛则不通。上易交火,下易交寒等等。我没想到的是他在台上阐述气功时竟大大发挥了昨晚饭桌上我讲的有关灵魂有重量的传闻。巧妙地充实了他的演讲。他真是很善于学习。
回北京后有朋友去哈尔滨出差,我特意给他们俩捎了些东西,小收音机和些杂物。有一天深夜接到他们感谢的电话。电话同时警告我,最近会有病缠身,多注意。又过几天还是深夜,来电话问情况。我说还好,没什么感觉,只是有些咳嗽多痰,应该是老毛病。他马上说这就对了,明天子时你接我的功。我问怎么接,他说闭目平神,化实为虚。我忙问怎么化实为虚呢?他说,想着虚空,忘掉自我肉身的一切感觉,想着自己就是空气。要关灯,绝对安静,坐卧均可,浑身放松,面向北方。
第二天子时我按照他的指导“接功”。奇迹发生了,我冥冥中感到自己的脖子越来越长,抻的很厉害。这过程很神奇!几分钟后,功发过了。过子时不久,他电话就打过来。我叙说了接功的经过。他说,明天还给你发。可第二天,那感觉就没了。怎么使劲也发不出来。大陈说,这就对了,通了,病没了。《中国质量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