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树，一株顽强生长的树

    □ 林 鸣

   玉树罹难的噩耗如晴天霹雳，让国人再感受不到春意。就在前一晚，我还和一位旅伴聊到前年的玉树之行。当地居民质朴的笑脸，走过十几次的结古镇街道窄巷，广场上高大威武的格萨尔王雕像，临空飘扬的彩色经幡，25亿块玛尼石堆砌的宏伟景观，一下子全拥到眼前，泪水禁不住夺眶而出——尽管那儿没有我的亲人，但玉树好像就是故乡！

   为探访三江源，我们从西宁驱车赶到玉树。正值六月，冒着漫天大雪，过巴颜喀拉山口、雁口山、通天河。临近玉树，车子沿着曲曲弯弯的河谷行驶。先看到了白杨树。柔弱而纤细。一棵，两棵，然后成排成排出现。一座造型精致的结古寺，贝雕般贴在大山的脊梁上。

   高原小城美如玉、俊如树。为了保护好三江水源，小城居民积极响应政府号召，坚决不用塑料袋。在商店里买了东西，就那么用手捧着走回家。我想喊一声：“住在长江黄河下游的人们，让我们对玉树人大声说——‘谢谢！’”

   我们住过的玉树宾馆，地震中被夷为平地。当时，我们邂逅一位来自尼泊尔的活佛。挤在众多信徒当中，每个人都感受到信仰的沉重和力量。我是在玉树过的50岁生日，吃的是城里铺子做的蛋糕。女店主的祝福至今响在耳边。

   清晨，车子轻轻地驶过街道，沿着214国道奔向下拉秀。这座小镇距离玉树几十公里，这次处于震中地带。镇口，一群活泼的红衣喇嘛，正趴在碧绿的草地上背诵经文。见到车子，他们跳起来，热情地拉住我们，一起参观寺内秘藏的宗教文物。站在古寺门前的台阶上，远眺对面大山，坡上用白色的石头摆出藏汉两种文字——妈妈，我要读书！

   在世上最大的新寨嘉那玛尼堆逗留两日。我们尾随虔诚的藏民转经，与扎西活佛攀谈，恭敬地奉献玛尼石，并且给老人和孩子照相。同行的摄影师每按下快门，便向拍摄对象索要地址。这么多年，他一直诚守诺言，给每位被拍摄者寄照片。美丽的藏族姑娘卓玛，一直好奇地跟着我们，不时用汉语问：“吃饭吗？我家？”如今，照片里善良的人儿，你们都好吗——你们必须得好！拜谒文成公主庙，年轻喇嘛说，公主进藏途中，在玉树歇了一些日子。玉树之美，连唐朝公主都舍不得走了。有人说，公主庙里那些端庄美丽的佛像，依稀有着公主的影子。喇嘛又领我们瞻仰庙后石壁上的唐朝文字，那些模糊的刻痕，似汉字，又像藏文。

   此时此刻，祖国把玉树揽在怀里，轻轻抚慰着受惊的她。各路援兵齐聚玉树，士兵、医生、居民、志愿者、喇嘛，万众一心，保住玉树。人在，古城犹在；心在，灵魂不散。没有人相信：一场地震会铲平这座高原之城，将其化为乌有——只因她是一株顽强的树。劫难过后，她依旧扎根，吐绿，发芽，茁壮！三千年不朽，三千年不倒，再过三千年，仍为临风玉树。

    玉树挺住。拜托了！《中国质量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