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蒜清清

    □ 范 申

   当三月的春风柔柔地吹醒了眼前这片沉睡的土地，点点滴滴的春色很快地铺展开来，草绿了、树绿了、菜花黄了、桃花红了，家乡的田野已经抹成了彩色的调子。在田埂边，在桑园、果园里，在小村的乡路旁，小蒜也挺直起了倔强的身子，经过了漫长寒冬的浸润，它墨绿色的叶子更加的葱茏，它们或是一簇簇地拥在一起，或是两株三株地散长着，在春天的田野里，它们也争先恐后地装点起了一片春意。

   小蒜也称野蒜，其外形像葱似韭，性味辛苦，有点辣气，具有通阳散结，行气导滞的功效，它的根部鳞茎称为薤白，可作中药使用。李时珍在《本草纲目》中也对它有详细的描述：“小蒜野生，处处有之。苗、叶、子皆似大蒜，而细数倍也；苗如葱针，根白大者如鸟芋子。”每年的清明节前后，是采集小蒜的黄金季节。将小蒜腌渍后，以干面加工成烙饼，这样的小蒜饼色泽金黄，上面满嵌小蒜细碎的白茎绿叶，成为了色、香、味俱佳的美食。在我的老家，小蒜多是做菜时调味之用，它辛辣香鲜齐全，确是普通人家的喜爱之物。

   同是生于乡野，小蒜比起荠菜、马兰头、枸杞头等春天的野菜似乎名气小了点。小蒜价廉，一斤也就是几毛钱的样子，费工夫也没多少赚头，常见是农村里的老人或是村妇抽得闲时去田地里寻觅它的芳踪，挖些小蒜换点零钱以资家用。在小城菜场的一角或是集市边上，卖小蒜的村里人总是很热情地向我招呼起来：“买点小蒜吧，真正的野菜啊！”这时，我总会买上几斤，青翠的小蒜散发着独特的清香，我将一篮清新的绿色带回家，我的家中便透出了丝丝缕缕的蒜香，这是春天带给我们的馈赠啊！

   加工小蒜是件细活，买来的小蒜必须一根根拣去枯叶，我们平时忙了点，这样的累活常由母亲来担当。母亲弯着腰身在阳台上拣蒜，将小蒜拣净后再用清水冲洗，这时水灵灵的小蒜更显根茎洁白，蒜叶翠绿，很是惹人喜爱。母亲将小蒜铺在竹匾里，置于阳光下晒上两天后便可进行简单的腌制了。先将小蒜切碎，再加入适量的食盐，用手搓揉均匀后装入瓷缸或玻璃瓶中，压紧装实后将容器口密封好，经过几天的贮藏便可以品尝了。如果放置于冰箱中，就是到了来年的春天仍然可以食用，依是味鲜如初。

   腌渍好的小蒜在家乡常被用作炖咸肉的作料，油亮的咸肉，白的肥而不腻，红的瘦而不燥，肉的腊香与小蒜的清辣融合在了一起，足以让你口齿生津，回味有余，小蒜炖咸肉也是家乡不少筵席上众人喜爱的菜品。《中国质量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