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镚儿]看不懂的“托儿”

梅一朵 作

    □ 吴 绵

   钢镚儿简历：男，知识青年，虽属白领但出身卑微，节俭成性，总是每一分钢镚儿都数着齿儿花……

   2002年的时候，陈佩斯主演过一个4场话剧名为《托儿》，讲的是一个“婚托儿”的故事，着实火了一把。

   陈佩斯在剧中扮演一个“爱心婚介所”的老板，名字叫陈晓，专门雇佣“婚托儿”骗人钱财。陈晓为吸引求婚者，找了不少“爱情托儿”。陈晓的妻子小凤也是“托儿”中的一员，只是她一不留神把自己给“托”了出去———她爱上了自己的“猎物”、风流倜傥的华侨于春，没想到“受害者”于春的华侨身份其实也是假的。陈晓本来想利用这位华侨做笔大生意，并且几万美金已交给对方，结果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如今“托儿”早已不是啥新鲜事了，在我们周围，吃饭有“饭托儿”，看病有“医托儿”、“挂托儿”，排队有“队托儿”，为的就是给人造成错觉，让不明内情者上钩。

   这不，上周末钢镚儿就遇到了一个“美女托儿”。周六，钢镚儿陪好朋友小黄去看楼盘，根据广告宣传单，他们来到北京四环外的一个楼盘。刚下车，就有一个“美女”凑了上来：“您这广告宣传单从哪儿拿的啊，能借我看看吗？”朋友小黄马上接过了话茬儿，热情地把宣传单递了过去：你也要买房子吗？这个楼盘性价比咋样呀？

   “美女”接过广告宣传单扫了一眼，立即兴奋地欢呼了起来：哇塞！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我们正准备买房子结婚呢，看了好几处房子都不满意，不是交通不便就是环境恶劣；贵的买不起，便宜的没好货。跑得我腿都细了，我都快绝望了。幸亏碰见你们了，这个楼盘真不错，房子质量好，性价比高，交通便利，环境优美，不可多得呀！我得赶快给我男朋友打电话，让他马上过来签合同。现在这行情呀，只要看好了就得立即下手，晚一点就买不上了。“美女”边说边拨通了“男朋友”的电话，机关枪一样地说了起来……

   钢镚儿和小黄一看这架势，也赶快三步并作两步冲进了售楼处。看了一上午的房子，钢镚儿他们被售楼小姐说得眼冒金星，两耳儿嗡嗡作响，脑子全被售楼信息塞满了。中午了，售楼小姐还缠着钢镚儿他们不放，大有不签字购房不许出门的意思。可钢镚儿他们看了房子后不是很满意，还想再去别的楼盘看看，比较比较，于是他们费力摆脱了售楼小姐的纠缠。要说这买房可真够累人的，一上午走下来，腿也软了，腰也酸了，肚子咕咕叫。钢镚儿他们决定就近找一个饭店休整一下，填饱肚子，下午再去别的楼盘转转。

   出门没走几步，钢镚儿他们看到一处刚开业的饭店，门前排起了长龙，吃饭还得等着叫号，新鲜！有啥好吃的呀？咋这么火呀？钢镚儿他们出于好奇，凑上前去看个究竟。这时，小黄拉了一下钢镚儿的衣角儿，用眼睛示意钢镚儿朝那边看，钢镚儿回头一看，咦，这不是早上在售楼处碰到的那个“美女”吗？由于排队人多，很多人不想排队，正欲离去，只听“美女”正在劝他们留下来：“这家店环境不错，适合朋友聚餐，价格不算贵，还有好几道特色菜，别地方没有，不尝尝会后悔的。建议一定要点“老乡赶驴”、“松鼠上墙”、“野猫过江”……啊，我经常来这里吃饭，百吃不厌……钢镚儿他们终于听不下去了，抢上一步质问：这家饭店刚开业，你怎么就成了常客了？“美女”抬头一看，也认出了钢镚儿他们，顿时整了一个大红脸。

   钢镚儿动了恻隐之心，对“美女”说：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跟我们走吧。“美女”乖乖地跟了过来，他们就近找了一个安静的小饭馆坐了下来。都是年轻人，一会儿就聊熟了，“美女”不好意思地说：两位大哥，其实你们已经猜到了，我是一个职业“托儿”。新店开业门前的长龙、网上某饭店的“五星级”好评、新楼开盘时的人头攒动……别以为眼见就一定为实，说不定这正是商家费心安排，为了吸引你眼球的“托儿”，我就是专门干这个的。刚才在饭店等号、排队的人中还有十几个我的同事，都是饭店花钱找的“托儿”，就为的是开业大吉，怕冷场不好看不是。

   跟你们说吧，您还别看不起“托儿”，笨点的人还真干不了，“托儿”讲究的是随机应变的能力和能把死人说活了的好口才。就说刚刚推荐的这家餐馆我自己没吃过，之前就连大门朝哪儿开我都不知道。其实这些任务都是前一天我的“上级”布置好的。再说了，“存在即合理”。有市场就有需求，往好了说，这只不过是商家的一种宣传手段而已。“房托儿”比普通的“队托儿”挣得多，一次100元左右，有的距离远的，还会适当加点儿车马费，而且房地产公司或公关公司还会免费提供一顿正餐。这次能叫我来当“房托儿”，是因为公司几个专干“房托儿”的“前辈”最近曝光率太高了，他们已经乔装成看房团来这个楼盘4次了，公司怕被熟人看出来，所以才挑了我们几个新人。被我们忽悠的人最终是否真的买了房子并不重要，只要我们把客人拉进售楼处就OK了。在售楼处现场，会有公关公司的人在“监视”我们，如果不做事就拿不到钱。

    你们靠骗人吃饭，心里能踏实吗？钢镚儿问。

   “虽然当了两年半的‘托儿’，但我并不认为当‘托儿’可耻，我们也是靠劳动吃饭。风里来雨里去的，容易吗！电视广告里那些明星大腕不也是‘托儿’吗？口口声声说产品好，他们就真的用过、吃过？我们的传播面跟他们比起来，也只是小打小闹。”“美女”颇不以为然，而钢镚儿他们却只剩下面面相觑，无言以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