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少小学周边,有很多文具店、小卖店,店里除了零食、文具、玩具外,还有一些成版的商品,都摆在显眼的位置,上面印着精美的卡通形象,却找不到任何生产厂家等信息,属于典型的三无产品。
下午5点左右,益阳市迎宾小学的放学铃声刚刚响起,孩子们就冲出校园,奔向这家叫“满嘴零食”的小卖店。孩子们聚集在这款名叫“龙珠”的成版商品周围。
益阳市迎宾小学学生:
我要抽龙珠,老板我要抽龙珠。
孩子们是冲着这款叫“龙珠”的抽奖游戏来的。孩子们在支付一元钱后,从小盒里抽取一张卡片,撕开后卡片中的号码对应着龙珠的大小。号码越小,对应的龙珠就越大。
孩子们乐此不疲,一边抽奖一边高唱着“好运来”,充满刺激和乐趣。不少孩子们没有抽中心仪的大龙珠,一次又一次地掏出零花钱抽奖。
益阳市迎宾小学
学生1:我钱没了,我抽了5元。
学生2:我抽了2次,运气越来越不好。
学生3:你还有多少钱?
学生4:5角钱。
学生3:你抽啊。
学生5:老板,我还要抽1次,我就不信还能抽到个寂寞。
学生6:我不信我抽不到好的。
记者发现,孩子们抽的“龙珠”也是三无产品,打开后甚至有一股刺鼻的味道。
在惠州市河南岸中心小学外的一家小卖店里,抽奖生意同样火爆。放学后,十几平米的小店瞬间挤满了学生。
惠州市河南岸中心小学 学生:
老板,抽2次“龙珠”。
这里的抽龙珠也是一元一次,记者发现这两个孩子不到两分钟就花了十元钱。
记者:你俩一共抽10张了,是吧?
惠州市河南岸中心小学 学生:嗯。
记者:你们不是抽到过球了吗?怎么还抽?
惠州市河南岸中心小学 学生:好玩。
在学校周边,除了龙珠弹力球外,红外线笔、陀螺等孩子们喜欢的玩具都成为了抽奖的奖品,吸引这些缺乏自制力的孩子们一次又一次地掏钱抽奖。
记者:你中了吗?
惠州市惠城区第二十九小学 学生:没中。
流行的卡通形象、心仪的奖品、抽奖的刺激,这样的诱惑让未成年的小学生难以阻挡。
在六安市城南小学对面的文具店里,记者见到了一块纸板,上方标注着“现金大派送”的字样,旁边贴着5元、10元不等的人民币,下边粘贴着一排排可以用来抽奖的卡通形象。原来这里的抽奖奖品已经由玩具变成了现金。
六安市城南小学外文具店 店主:现金是我贴的,我不贴小孩们不知道是抽钱的。
记者:这是你们贴的?
六安市城南小学外文具店 店主:对,你中了来跟我兑。你中10元跟我兑10元,上面会写的,“现金中5元”“现金中10元”。
记者发现在不少城市的小学周边,都有这种现金抽奖游戏。
在常德市育英小学、胜利路小学,惠州市惠城区第二十九小学外的小卖店,都把现金当作奖品来吸引孩子抽奖。“最高200元”“100%中奖”等字样,直接刺激着孩子们不停地掏钱。
六安市城南小学 学生:抽一个,5角钱,33号,5角钱,没亏没亏,5角5角。
记者:这个是没中,是吧?
常德市胜利路小学外文具店 店主:没中。
常德市胜利路小学外文具店学生:这个也没中,这个也没中。
记者:这就是中2元。
用奖券抽现金,还有一个兑奖的过程。有些小卖店里想到了更直接、更刺激的抽奖游戏——砸金蛋,砸开就是现金。
六安市城南小学外文具店 店主:金蛋也是中现金的。
记者:金蛋多少钱?
六安市城南小学外文具店 店主:1元钱1抽。
常德市胜利路小学外文具店学生:这个是抽到现金的。
常德市胜利路小学外文具店 店主:抽到真的就是1元钱,或者5元钱。这也是靠运气。
常德市胜利路小学外文具店学生:真钱。
常德市胜利路小学外文具店 店主:这是真的。
记者:这就是中1元?
常德市胜利路小学外文具店 店主:是的,1元。
为了吸引孩子不断地玩抽奖游戏,店家们更是绞尽了脑汁。
在惠州的一些小学附近,记者发现了一款升级版的现金抽奖游戏——集邮。一元抽一次,有两次中现金奖的机会。打开抽奖袋,可能会中1元钱或5元钱。除此之外,抽奖袋里面还包含了几种图案的邮票贴纸,集齐特定的一组图案,才能获得10元到200元不等的现金奖励。双重的中奖方式,在孩子看来中奖几率也成倍增加,一次又一次地掏钱。
记者:这个怎么才能兑换奖?
惠州市李瑞麟小学 学生:就是把这些全部都贴完,在这里就可以兑换50元。
记者:你买过多少张了?
惠州市李瑞麟小学 学生:好几十张了。
那么,这些堂而皇之的向孩子们进行销售的抽奖玩具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呢?记者发现在多地的玩具批发市场,不少摊位都在销售着各种抽奖玩具,店主表示现金抽奖玩具在小学生里最受欢迎。
玩具批发市场 店员:一般有现金奖的那些都挺好卖。
层出不穷的抽奖玩具让人眼花缭乱,以小博大,孩子们沉迷其中,乐此不疲。记者对市面上常见的几款现金抽奖玩具,逐一进行了测试。
六安这家小店的66枚金蛋里面,只有7个蛋设置了现金奖,5个一元钱,2个五元钱,中奖金额仅仅15元钱。这种金蛋还可以重复利用,中奖率和中奖额度完全由店家说了算。
集邮这种玩法套路更深。记者花八十元钱购买了一整版共八十张奖券进行体验,拆开后,得到了320个卡通形象,但没有凑齐任何一个中奖组合,每一个组合都差一张。记者又体验了其他几款集邮抽奖玩具,得到的结果完全一样,中奖组合都只差一张。
这样的骗局,有些孩子在经过惨痛的教训后,已经摸清了其中的套路。
惠州市惠城区第二十九小学学生:它1包有1个字是绝对没有的,有篇图是绝对没有的。
惠州市李瑞麟小学 学生:除非你运气特别好,要不然你不可能凑齐。
但更多的孩子仍然深陷其中,难以自拔。
惠州市惠城区第二十九小学 学生:可是我觉得中了的话,中50元也不亏啊。
记者:那你万一要中不了呢?
惠州市惠城区第二十九小学 学生:没有万一,我觉得有可能就可以,反正我相信自己。
在调查中,记者对很多沉迷抽奖游戏的孩子进行劝导,但几乎都无功而返,他们坚信幸运总有一天会到来。
益阳市迎宾小学 学生:抽不到再抽1次,总不可能有那么多抽不到吧,总不可能有那么多“谢谢惠顾”。别人不会抽“谢谢惠顾”吗?凭什么一定是我抽“谢谢惠顾”。为什么一定要是我呢?就不能是别人吗?我运气真的那么差吗?
记者:你别买了,因为你弄不中的,你要是想集全了你要花好多钱呢。
惠州市惠城区第二十九小学 学生:不怕不怕,赌一把单车变摩托。
记者:什么?
惠州市惠城区第二十九小学 学生:赌一把单车变摩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