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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国质量管理暨可靠性现场经验交流会”侧记
10月29日，深圳。当北国的寒流正酝酿着一场多年不遇的暴风雪时，温暖的鹏城却已经展开了一场决定诸多企业未来之路的脑力激荡风暴。在“全国质量管理暨可靠性现场经验交流会”上，来自全国各省市的近300名质量界人士相聚一地，高谈纵论，为企业的明天寻找一条更“可靠”的发展之路。
市场愈发展，人们愈重视产品安全性，企业也愈重视成本控制，有没有一种方法能够兼顾到彼此？有，国家质检总局质量管理司司长孙波说：“想在竞争中立于不败之地，就必须抓好可靠性工作。”
“可靠性不是算出来的”、“可靠性设计要解决‘两张皮’问题”、“可靠性不是投入而是产出”、“可靠性技术已经成为核心竞争力”⋯⋯一个个观点碰撞激烈，一份份思维激荡扩散，这些源于实践、来自一线的观点，碰撞之后散发出更加深邃的思想，让与会的人们有着醍醐灌顶之获。
不是“赔钱货”而是盈利点
错误！可靠性绝对不是一个“赔钱货”！谈起可靠性目前在我国发展的现状，几家企业的代表颇有点“愤青”的感觉。我们必须纠正多年来固有的一个错误思维：可靠性工作不是投入，而是产出；不是花钱，而是挣钱；不是可有可无的一个口号，而是势必要拿其与市场抗衡的一种行动。
“我们仅在杭州湾一个实验室，去年以来光设备就投入了2000多万元。但这不仅是投入，更是产出。”企业总是喜欢用财务数据说话，宁波方太厨具有限公司的郑军妹也算了一笔账：“方太为客户承诺的是5年保修。抛开负面影响、潜在顾客流失不论，单看服务成本，按5年保有量500万台计算，每增加1个百分点的维修率将直接增加200万元以上的年服务费用，增加5个点的维修率直接增加1000万的年服务费用。”
“所以，提高产品可靠性对我们来说不再是口号,更需要行动。”郑军妹介绍，方太每年都对新测试设备开展专项技改预算活动。方太实验室的基本能力是标准规定的检测能力，特色能力是基于消费需求的模拟用户使用环境的可靠性测试能力和满足超前技术研究的试验能力。目前，我们的燃气、电器实验室都是国家级实验室。新投入使用的杭州湾实验室拥有大量比国家检测部门还先进的测试设备，如燃气大流量计、恒温水箱、燃气色谱分析仪、符合IEC标准的油脂分离度和气味降低度测试房和测试设备、模拟用户真实使用环境的带有公用烟道的模拟厨房等。
高可靠性产品可获得高的经济效益。金龙联合汽车工业（苏州）有限公司徐建忠说：“对客车企业来说，可靠性所得经济效益是其花费的近百倍；对客户来说，在产品寿命期内产品的维修费也是购置费的数倍。可见提高产品可靠性水平会明显提高企业和用户的经济效益。”
徐建忠介绍，国内有些汽车企业在进行产品设计中往往过分考虑降低成本，从而造成开发的新产品可靠性先天不足，造成顾客使用过程中后患不断。为此，苏州金龙学习国外汽车企业的“以高投入换取高技术，用高技术确保产品可靠性”的设计理念，在吸收国外先进技术的基础上，从国情出发，在正确处理可靠性与产品成本的关系基础上进行产品设计改进。
目前，苏州金龙斥资建设了新型高速客车研究中心、博士后科研工作站、省级企业技术中心等研发实验机构，提升自主研发能力，使客车的安全性和可靠性均达到行业领先水平。公司还十分重视产品实验室建设，加大了对提高产品可靠性试验的投入，建立了汽车性能检测中心，配备一流的试验设备，使海格客车产品开发和试验手段达到了国内先进水平。
这一点，康佳集团股份有限公司廖延根深有感触：“多年来，康佳一轮又一轮的降成本设计，并未对康佳产品的可靠性质量构成威胁，而且还在一定程度上有所提升。今年1〜7月份CRT系列产品的平均无故障工作时间下限值达到2.5万小时，液晶电视达到5万个小时，就充分说明了这一点：参数设计对可靠性质量改进和增长起着非常关键的作用。”
而中航工业江西洪都航空工业集团李国丰也介绍：“我们的K8系列飞机就是通过可靠性增长，达到成熟期目标值的第一个机种。我们对机载的11项关键产品开展了可靠性鉴定试验，对襟翼收放等系统开展了可靠性增长摸底试验，取得了比较好的效果。其中，可靠性增长摸底试验就是为了以较低的费用发现设备薄弱环节的一种可靠性试验方法。”
新“赛马”之术 赢顾客“芳心”
现代版的“孙膑赛马”如今正悄悄地在不少企业进行着。找对手缺点，通过可靠性将对方产品的顾客抱怨在自己产品中得到化解，潜移默化地赢得顾客的“芳心”。
南车青岛四方机车车辆股份有限公司张志龙说：“我们开展可靠性工作，首先收集和汇总公司或同类产品在国内外已发生的安全事故信息，再组织相关技术人员进行潜在失效模式分析，系统全面地进行安全隐患分析，建立主要隐患清单供技术人员设计时考虑。根据隐患清单建立公司内或同行业的《隐患登记册》，其主要内容包括部件、隐患类别、影响和后果、建议减轻措施、验证减轻措施和方法等。每一个隐患减轻措施都有对应的验证方法，由可靠性工程师进行跟踪管理和落实，并进行完成状态的统计和通报，直到所有减轻措施正式完成。”
2009年7月31日中午11时，重庆国家客车质量监督检验中心，随着一声巨响，苏州金龙海格客车成功进行了11米大客车侧翻试验。这是海格客车连续3年3次完美通过联合国欧洲经济委员会（ECE）R66《大客车上部结构强度》法规标准试验。现场检测，该客车车内骨架的变形很小，没有任何突出物侵入车身生存空间，生存空间内的任何部分也没有突出至变形的车身结构外，说明车辆上部结构具有足够的强度确保乘客的安全，完全满足欧洲标准。德国莱茵技术有限公司的专家经过检核后宣布，海格KLQ6119客车成功通过侧翻试验。
徐建忠说：“我们就是在充分掌握竞争对手的优势领域和薄弱环节的基础上，将对方竞争优势作为自己学习榜样，将对方薄弱环节作为自己的改进目标，将对方产品的顾客抱怨在自己产品中得到彻底解决。”
在进行产品开发时就应引入可靠性工程，开发并充分利用客户服务信息网络系统，强调“一切用数据说话”收集信息，并根据国内外产品使用环境进行故障缺陷的失效模式分析，通过分析将所确定的各项质量改进措施落实到产品设计过程中，预防和控制相结合，确保持续赢得用户满意。这是许多企业在开展可靠性工作中颇为有效的一招。
正是因为“赛马”有术，山东滨州渤海活塞股份有限公司如今已经非常“可靠”地把滨州活塞打进了国际市场。在与国际行业巨头17年的同台竞技中，他们取得了突破性胜利：为国内外欧Ⅳ以上发动机配套的大直径高硅活塞拥有自主知识产权；激光焊接锻钢活塞以精密、耐磨、节能、环保等优势获得美国发明专利；自主设计开发康明斯最新机型活塞，成为全球独家配套的企业；开发成功了行业认为“不可能实现”的压力铸造内冷油腔活塞，挤开了国际行业老大德国马勒。
解决“两张皮” 实现一体化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人人都有烦心的事。对于实施可靠性管理的不少厂家来说，也都有一个共同的烦心事：产品功能性能与可靠性脱离成“两张皮”。
中国航空综合技术研究所任占勇说：“从实践看，传统的可靠性相关工作如设计、试验、评估等在实际的工程应用中暴露出来的问题越来越多。其局限性日益明显，主要表现为可靠性设计分析偏重可靠性预计，而不是消除产品故障的工程设计。在产品研制过程中，存在着可靠性工作与性能工作平行或串行的工作方式，导致可靠性设计与分析游离于产品研制的核心过程，造成严重的‘两张皮’现象。”
而可靠性与设计“两张皮”使得设计人员很难介入到产品的可靠性工作中去。很难实现真正意义上的可靠性与性能设计一体化。
任占勇介绍，可靠性与性能综合协同设计已经成为产品研制的发展趋势，这种模式目前已被美军在F-35等现代武器装备研制中推行，并取得了巨大成功。产品数字化设计平台为可靠性与性能设计一体化提供了一个很好的机遇和平台。这一平台使可靠性工程师能够与产品设计的其他专业人员在统一的数字化平台下，对数字化样机进行可靠性设计，使可靠性工作能够从产品的早期论证阶段就与产品的性能设计结合在一起，并且贯穿于产品研制的全过程，实现可靠性与性能设计的一体化，解决产品研制周期短、可靠性要求高的问题，并从根本上解决可靠性工作和产品设计工作“两张皮”、“事后诸葛亮”的问题。
通过可靠性与性能一体化的设计权衡与设计优化，加速产品可靠性的实现。
中航工业自控所的李哲对“两张皮”的现象曾经也深为头痛。他说：“尽管可靠性对产品的重要意义已得到广泛认可，但仍存在着‘两张皮’的现象——在产品的研制过程中仅重视其功能性能的实现，而将可靠性相关工作看作是应付差事的数字游戏；有的单位也认识到了可靠性工作的重要性，但未把重点放在对可靠性影响更大的研发过程的管理上；有的单位也为可靠性工作制定了种种规章制度，却苦于没有有效的办法考核这些制度的执行情况。这些现象对提高产品的可靠性很不利。”
李哲说，为了能更好地开展可靠性相关工作，需要针对性地采取有效的措施，我们摸索出了“组织监督、流程指导、闭环管理、全员参与”的可靠性工作总体思路，建立了可靠性管理组织体系，开发了可靠性工作流程，制定了闭环的管理制度，整理共享可靠性资源，并引入先进的管理与分析工具和企业文化的作用，目前已经收到了一定的成效。
“要将可靠性工作落到实处，仅有工作热情是不够的，还必须有正确的做事方法。”李哲说。
可靠性之试验 客户之纽带
可靠性不仅是塑造自己形象的一个工程，开拓一方市场的利器，更是连接客户的一个纽带。
为共同提升产品可靠性，引进和吸收国际先进的可靠性技术，苏州金龙与欧洲商用车豪门瑞典斯堪尼亚深度合作，依托斯堪尼亚百年造车经验，历时3年深入研究，以产品技术为基础，整合出一套以保障安全为核心的全方位、全过程的客车可靠性综合解决方案，构建起全面提高客车可靠性的技术、管理和制造的平台。苏州金龙还不断拓展与上游供应商、下游营运企业和科研院所展开可靠性技术合作的途径，例如与美国康明斯、德国ZF、法国欧科佳等世界著名汽车零部件企业开展技术合作，长期跟踪配套产品质量问题，定期针对不同配套件产品的可靠性水平状况，共同研究解决方案。
共同打造可靠的上中下游链条上的产品，链条上所有的企业都劲往一处使。在这方面，国外的大企业早为我们提供了经典的示范。
中国电子产品可靠性与环境试验研究所纪春阳谈到：“在国际上，很多机械、动力、化工行业提供设计、制造和试验服务的公司，都把可靠性强化试验作为一项很重要的服务内容。比如美国的GarwoodLabratories公司，提供给客户的一项很重要服务就是产品的高加速试验，它把高加速试验作为全面提高用户产品质量、降低产品保证期召回率的一项重要技术手段。它所服务的客户包括雷神、波音、SONY等著名公司。”
纪春阳说：“在航空、航天方面，可靠性强化试验的研究和应用发展很快。波音公司于1994年在波音777飞机的电子设备上的应用获得成功，并计划在波音737新一代上进一步应用。在波音公司召开的故障防治策略研讨会上，航天方面的AlliedSignal Aerospace公司和OlinAreospace公司也表示，可靠性强化试验研究成为他们可靠性保障的重要手段。”
我国工业和信息化部电子五所在“九五”期间，就在波音公司可靠性强化试验技术的基础上，根据我国装备的实际情况，制定了具有针对性的可靠性强化试验方案，对12项机载电子装备开展了可靠性强化试验，快速提高了这些电子装备的可靠性水平，12项电子装备均以零故障通过了后续的可靠性鉴定试验。
另外，专门为许多部门提供机械工程方面技术支持的美国DalseEngineeringSolutionsgons公司、美国电子加工服务供应商MCMS公司、美国的电讯公司和在欧洲最具实力的跨国性集团认证公司——德国的TUV公司等，都把可靠性强化试验作为一种重要的质量保障服务提供给用户，广泛赢得了各工业部门的客户。
弃传统模式 觅现代工具
目前，我国沿用的建立在数理统计基础上的可靠性分析与验证方法，对于可靠性要求相对较低的产品是相适应的，随着产品更加复杂、功能更加集成、机械化信息化程度大幅度提高，可靠性要求也越来越高，适用环境条件也更加严酷。因此，必须反思现有的可靠性工程技术的不足，紧跟国际发展趋势，对新理念和新方法进行深入研究，为我国可靠性工作寻求技术支撑。
中国航空综合技术研究所王云说：“伴随着新产品的研制升级，发达国家已经探索和发展了一条可靠性工作的新途径：包括对顶层的参数体系及其指标和实现可靠性与性能设计一体化的支撑技术的系统研究。基于产品数字化设计平台的可靠性与性能设计一体化技术，它不是过去可靠性工程的简单无纸化，而是在数字化设计平台中将可靠性工作融入了装备的设计。它所用的工具、方法和设计密切融合，从而把可靠性要求有效设计到新产品中，而不仅仅是传统可靠性的模式、分析、纠错等工具。”
据工业和信息化部电子第五研究所孔学东介绍：“故障预测和健康管理（简称PHM）在机械系统中的成功应用，使得很多研究者预期它在电子产品寿命预期与可靠性保障方面也应该有很好的应用前景。目前，美国军方已逐渐放弃基于军用标准的可靠性预测，大力推行PHM技术的研究与应用。美国国防部在文件中明确规定优先采购集成有预测和健康管理功能的电子设备。美国联合攻击战斗机就采用了种种创新性的保障方法。”
由于电子产品本身故障的特点，电子产品的PHM问题尤为困难，如电子产品中的缺陷可能是微米甚至是纳米尺寸级的，其故障更难于检测，因此，有必要加大PHM技术的研究与推广工作，实现PHM技术的应用。
PHM技术的核心是利用先进的传感器，并借助各种算法和智能模型来预测、监控和管理系统的状态，这一技术经过30多年的研究与发展，正成为21世纪新一代可靠性保障技术。它使传统的事后维修或定期维修转变为视情维修。
2008年香港城市大学PHM中心成立，工信部第五研究所和香港城市大学PHM中心等联合成立了PHM技术推广联盟，正式向我国民用电子产品领域推广PHM技术。
可靠的技术 质量的核心
2009年10月30日上午，在参观深圳迈瑞医疗公司的监护产品现场时，工作人员刘华一直在回答参观者的问题，例如：做温度试验的最低值和最高值？在岗位操作能力的奖励方面有什么措施？FQC看板的更新频率？虽然用了扩音器，不少参观者还是一直在尽量挤近刘华，惟恐遗漏掉他们寻找的答案。很多参观者都产生了共鸣，指着看板和自己企业的一些措施进行对比，和随行的人员作交流。
来自长虹的姚伟可以说是记录最认真的一个参观者。高温老化的温度极限、湿度设置、防静电措施等等可靠性可能涉及的方面，他都仔细查看、认真记录，一些专业的提问让解答人员都有“短路”的感觉。参观完毕，他是最后一个上车的，记者注意到，一位迈瑞的工作人员还在被他“纠缠”问一些问题。
来自海尔集团王军的说法，或许代表了一部分人的心声：“在这个产品以可靠性取胜的年代，可靠性技术发挥了越来越重要的作用，企业只有制定适当和明确的可靠性政策，把贴近用户的高可靠性当作企业的一个重要战略目标，努力把可靠性理念渗透到所有影响可靠性的部门，才能有效开展可靠性工作。愿海尔顾客化可靠性研究和应用的一些经验和做法能够对其他企业有所帮助，也希望有更好经验的企业能把可靠性研究成果贡献出来，让海尔和其他企业一起获得更多提升和发展。”
“的确，可靠性工作是质量管理的重要组成部分，是实现以顾客为中心的质量的关键环节。”中国质量协会副会长兼秘书长戚维明说：“已经有越来越多的企业认识到，提高可靠性是产品品牌提升的重要保证。近年来，中国质协也不断加强可靠性工作的宣传和推广，成立了可靠性专家委员会，建立了可靠性工程师考试和注册制度，举办了多期可靠性工程师和相关技术培训。”
“从优秀企业抓可靠性实践的经验上看，抓好这项工作，可以更好满足消费者和用户的需求，在日益重视顾客满意进而追求顾客忠诚的今天，产品可靠性显得尤为重要。同时，还可以保证产品的安全性。我们很难想象，可靠性差的飞机、汽车，它会是安全的？”国家质检总局质量管理司司长孙波强调：“提高产品可靠性，既是一个关乎企业、又是一个关系国民经济和社会可持续发展的重大问题。只有可靠性水平有了较大的提升，我国产品的总体水平才能上台阶，我国经济才能实现又好又快的发展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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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HM技术：可靠性新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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