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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国机械行业开展可靠性工作纪实
文、摄影/记者 王越
2009年4月8日，温州柳市。正泰集团的董事长南存辉、人民电器集团的董事长郑元豹难得地安静下来，坐在会议室里倾听着、记录着，一连好几个小时。几位老总的表现，连下属们都大呼：“实在少见！”
是什么让这些一向坐不下来的老总们如此痴迷？会议室里，一条横幅尤其显眼：全国机械工业可靠性工作委员会第三次会议暨现场交流研讨会。
可靠性管理——这支突起的“异军”如今成为了我国许多机械企业的“特战队”。从产品的设计开始，可靠性一马当先、领衔“主演”；在产品的生产过程中，可靠性贯彻前后、责无旁贷；当产品投入使用后，可靠性跟踪出击、随时纠错。
推广：青丝变白发
“其实，我们的可靠性工作开展已经有些年头了。”中国机械工业质量管理协会理事长张维德介绍：“在我担任理事长之初，陆燕荪部长和沈烈初部长（注：两人均为原机械工业部副部长）在和我第一次谈话时，都明确要求中机质协要把可靠性的工作作为提高机械行业质量的重要工作来抓。”
也就是从那时候起，可靠性这个名词开始植入张维德的思维之中，十多年来潜移默化地跟随着她、陪伴着她，甚至一度成了她的口头禅：“提高产品质量要求我们抓住可靠性这个关键。我们机械行业上世纪50年代就开始提出推行可靠性的有关问题。1986年原机械工业部对20种产品下达可靠性指标，并限期考核。2000年扩大到5000大类产品，基本上覆盖了全国机电产品的主要品种，可见可靠性指标对机电产品的重要性。”
一谈起可靠性，中机质协名誉理事长、原机械工业部副部长陆燕荪就有点“刹”不住。20多年前，正是他在机械行业里大力倡导和推行可靠性这项工作。“质量是制造业最重要的事情，我们在上世纪80年代就提出要重视产品可靠性，当时邹家华上任机械电子工业部部长之初，就提出要把基础件产品的可靠性提高，但有些搞质量的同志对可靠性不是太熟悉。”
陆燕荪这样评价可靠性：“可靠性实际上是质量工作的一个专门内容，它不完全是管理的工作，而是一项科学性的工作。可靠性不是质量的全部内容，质量的含义比它广，如性能问题、功能问题、性价比等等。在新版《朱兰质量手册》里有句话：不可靠的产品不是高质量的产品。这一点已经得到广泛的共识。”
作为中机质协名誉理事长，原机械工业部副部长、国家机电产品进出口办公室主任沈烈初也是当初在机械行业推行可靠性工作的倡导者之一。他说：“机电产品是有千百个零件，经千百道工序制成的，有很大数量的配套件、外协件，只要其中一个重要零件、一个重要工序出问题了，就会影响整机产品的质量，影响使用的可靠性,这就是木桶效应。”
他举了几个例子。上世纪70年代末，提供给舞阳钢厂的厚板轧机因一个中间继电器出故障，造成全线停机，钢包吊在空中不能动，导致钢水溢出，造成重大事故。某厂出口的195柴油机因一个密封圈漏油，数千台整机全部退货。“像这样的例子还有很多，包括我们有一些知名厂家的产品。可见，可靠性工程是一个庞大的系统工程，由设计、制造、使用、维修、配套件多方面组成。提高可靠性难度较大，但必须解决。”
2005年，中国机械工业质量管理协会可靠性工作委员会在上海正式成立。张维德说：“我们聘请了大专院校的教授和先进企业中的管理者，共同组成工作班子，使可靠性推进工作有一个强有力的组织保证。”
2009年4月，记者在温州柳市旁观了可靠性委员会最新一次的换届。9日，深夜的柳市已经在一天的喧闹之后入睡了，而位于沪川大酒店的二楼会议室里，仍是人声鼎沸。这里正进行全国机械工业可靠性工作委员会第三次会议的换届和修改章程等工作，一直持续到深夜。
从提出可靠性概念到开展可靠性工作，20多年的光阴，陆燕荪、沈烈初早已是青丝变白发；从第一届到第三届，4年的光阴，张维德和众多的同事们为此贡献了多少的心血，无人知晓。但是，让业内人士有目共睹的是，可靠性正夜以继日地迈步走进越来越多的机械行业企业中去。
开展：星星之火成燎原之势
可靠性委员会成立的目的，就是要推进全机械行业的可靠性工作。从2005年开始，机械行业的可靠性工作很快从星星之火变成燎原之势。三菱电梯、徐工集团和哈尔滨汽轮机厂在机械行业内以推行可靠性试验而著称。
三菱公司曾遭遇了这样一个奇怪的现象：同一个品牌、同一个型号甚至是同一个批次，产品在南北使用过程中却出现了不同的状况。据反映，SP-VF电梯的串行系统在南方的梅雨季节时容易发生误操作，导致电梯层层停。但同样的电梯在北方却没有任何影响。这到底是什么问题呢？为此，三菱公司出动了自己的“特战队”——可靠性职能部门，组织了专门的试验小组，做了多次的试验，最终找出原因，由于助焊剂的质量问题导致印板在潮湿时易短路，更换助焊剂后问题迎刃而解。
上海三菱电梯有限公司质量管理部处长王君介绍：“可靠性工作流程是我们产品占领市场最强大的保障。”1996年底，三菱公司专门成立了可靠性科，归属于技术中心的开发部门，配置5名专业工程师，分别从事可靠性工作管理、电梯与自动扶梯系统评价、软件评价、电气部件评价、EMC评价、整机和部件评价、型式试验及新产品跟踪等工作。
“我们公司每年都会制定可靠性工作的计划，确定工作项目、实现目标值及相应的实施措施。为了更好地保证产品质量，公司将产品的可靠性试验工作放在产品开发体系的产品设计验证阶段，可靠性验证的结果作为评判设计合理性、有效性的一个标准。”王君说。
产品投入使用后，三菱公司可靠性职能部门根据新产品投入市场情况制订新产品跟踪计划并实施跟踪。跟踪过程中，可靠性职能部门要把跟踪信息汇总、分类，并对存在的问题提出整改意见，针对新产品出现的设计、工艺问题，设计、工艺部门根据要求进行整改，可靠性职能部门负责检查纠正结果，并修改新产品评价方案，防止类似问题在新产品开发中再出现。
作为中国工程机械行业的排头兵，徐工集团在技术上一直引领行业的发展。据徐工集团质量管理部负责人介绍，徐工集团很早就开展可靠性试验工作了，早在1997年他们就建造了结构试验室、道路模拟试验台、震动台和扭转试验台。这些试验设备在研发新产品、提高产品可靠性试验方面发挥出了应有的作用。
随着企业发展和试验研究工作的全面开展，现有试验条件已经不能满足试验要求，为此他们最近又减少了电器试验室、传动试验室、液压试验室、整机试验室，扩展了结构试验室，为全面系统开展可靠性试验奠定了基础。
汽轮机作为电站的主要设备之一，其可靠性直接影响电站的可靠性。2006年中国电力企业联合会发布了“全国发电可靠性指标”，哈尔滨汽轮机厂有限责任公司200MW、300MW、600MW汽轮机可靠性指标均排全国同行业之首。
据哈尔滨汽轮机厂有限责任公司可靠性部门负责人介绍：“从前两代已投运机组的运行情况看，哈汽公司600MW机组具有振动小、噪声小、安全可靠、启动灵活、调峰性能好、运行时间长等特点，主要技术指标满足设计要求，达到了较先进的水平。哈汽公司自引进西屋公司技术以来，从未间断过对以投运机组的可靠性试验和跟踪改进。经过20年的发展，哈汽公司亚临界600MW汽轮机已经日趋完善，经济性及安全性已达到了较高水平，其中哈三电厂的4号机组成为第一台达标投产的国产600MW机组。”
据介绍，可靠性设计是现代汽轮机设计理论和方法的主要内容之一，一般可以分为两种情况，一种是根据给定的可靠性目标值进行设计，一般用于新产品的设计和开发；另一种是对现有定型产品的薄弱环节应用可靠性设计方法加以改进提高，达到提高可靠性的目的。而哈汽公司正是借助后者称霸国内汽轮机行业。
重点：从致命件到生产线
虽然可靠性已经引起机械全行业的关注，但沈烈初认为，中国的机械可靠性研究和实践还大有改善、增进余地。
他说：“机电产品的可靠性是产品的设计、制造、安装、调试、使用、维修、服务等环节的综合反映。可靠性好的产品，用户满意度就能提高，反过来，对用户服务好，也能提高产品的使用可靠性，这是辩证关系。”
他还强调：“多年的实践让我们认识到，抓可靠性应先从元器件抓起，然后抓部件、总成、整机，一直到生产线。特别是生产元器件、零部件的企业，首先要搞可靠性工作。”
作为老机械人，沈老非常了解行业现状，他引经据典地说：“从我过去收集的数据来看，整机的故障中有70%〜80%是由外协件、外购件、配套件引起的。”
徐州重型机械有限公司也曾做了大量的统计工作，得出了如下数据：起重吊的故障90%是由配套件引起，7%是设计引起的，3%是制造环节引起。
沈烈初认为，“可能每个企业具体情况不同，但配套件引起的问题还是主要的，所以要将ISO9000体系认证延伸到产业链去，解决配套件质量差的问题。”
“整机厂也可以从重要部件或运动部件的可靠性做起。外国有些企业将部件分为致命件、重要件、一般件三个等级，从致命件抓起，我们也可借鉴这些做法，从重要部件抓起，逐步过渡到抓整机的可靠性。”
沈老在国外某汽车厂参观时，看到一个门锁要做几十万次的疲劳试验，这一点让他记忆深刻。“要重视实验室可靠性试验，特别是基础元器件，可做模拟试验。整机厂也可将整机分解为重要零部件进行实验室试验。”沈老说。
实验室试验多是针对非大型机械产品。由于大型机械产品的特点是产品大、批量小、可修复且系统复杂，产品的可靠性试验在实验室无法进行。因此，对现有大型机械产品在现场使用的可靠性数据进行摸底和调研，建立和完善产品可靠性使用信息的跟踪和反馈制度，长期地收集、分析和积累产品可靠性的使用数据和建立可靠性数据库，就显得尤其重要。
全国机械工业可靠性工作委员会主任马宝发表示，机械行业每一个企业，尤其是大型机械企业，应该建立一套可靠性产品数据库，“应力求每次停机有关的信息都能贮存入数据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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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型机械产品可靠性数据库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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