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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草长鹰飞
我们坐着说话
说着说着 街树上的花儿就开了
那是一棵树安静地回旋
迅捷华美的转身
然后 然后 整个树林都开始喧嚷
椭圆的 星状的叶片漫天飞舞
明黄的 曙红的线条写满秋天
于是我们变成两株矮树
微笑着 把枝桠努力长成道路的模样
通向对方 渴望抵达某个命定的位置
知道
只有这种生长才是致命的
等到某一天
等到我们以为高到能够触摸云彩
风霜无言 簪戴于我们的叶冠之上
一身老茧 想磨都磨不掉
卵石可以重复穿著新鲜的苔衣
我们不行
捡拾和丢弃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方向
我们无法阻止这些事件发生
某些心爱的走了 会让整座城市黯淡
往事如豆 如红豆 冒出我们的枝头
摘一粒就会留下一处结疤
某天你独自在路上走
眯着眼随便看一棵树
认为佝偻与伟岸其实与生命没大关系
不如一桥风和一蓑雨
在你心上的痕迹深
暗自庆幸我们都没有飘摇浮动
那就好了 那就好了
其实 我们还会努力翠绿地迎接春天
其实 即使被肢解成门 窗 画框
我们还会以一个平和的娴静姿态看着
任四季在我们的身体里穿来穿去
我也说不出究竟是什么
让我的心如此热爱
《中国质量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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