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叶与《我的左手扶住你的右手》

心永远不会倒下

——乔叶与《我的左手扶住你的右手》

    □ 张润平

   乔叶喜欢把自己与爱人的关系比作是左右手的关系。她说：“夫妻就如同左手和右手一样，右手拿不起来的时候，左手就会本能的全力以赴。而这是不需要前思后想的，自然而然的。”所以，当她的爱人突然重病偏瘫的时候，这个先天弱视的残疾女子，就毅然地担起生活的重担，只为了生命的灿烂。贫穷没有击碎她感恩的情怀，苦难没有压垮她追梦的脚步，经历了种种人生磨难的淬火，这个女人反倒更像暴风雨后的梧桐，分外的沉静挺拔靓丽。日前，她根据自身经历创作的长篇纪实文学《我的左手扶住你的右手》正式出版面世。

   乔叶生长在山西省左权县一个偏僻的农村，因为与生俱来的视力缺陷，仅仅初中毕业就不得不辍学回家。也正是因为视力的原因，她无法进行普通的农业耕作。“多学点本事，就能把自己比别人少的那头补起来。”母亲的这句话激励着深爱文学的乔叶，决然地走上艰难的自学之路。

   从18岁开始，偏居乡村的乔叶尝试着向各家媒体投稿，正式走上了文学创作的道路。这是一条无比艰难的道路，5年里，乔叶没有发表过一个字，退稿信像雪片般飞回小村庄。乔叶说：“那时，我多么希望退稿信只让我一个人看到。”但她又想，“如果因为疼痛就退步不前，那样我会愈加疼痛。”正因了这个朴素的坚持，终于迎来了乔叶第一个人生的转折。23岁那年，她创作的小小说《甜媳妇》正式发表，并得到了第一笔稿酬18元。这大大激发了她对人生的自信。随后，乔叶不断有文字见诸报端，并被抽调到辽阳文报社工作。

   1997年，乔叶29岁，在农村已经是一个“老”姑娘了。她选择了一个忠厚健康、老实稳重的农村青年结婚。“我们的生活虽然清苦一些，但是日子过得很温馨。”但幸福只持续了117天，他们的婚姻就经历了一个小小的考验，婚前丈夫说自己有1万多元的存款，事实上，他由于生意失败，有1万多元的欠账。“我宁可原谅一万个错误，也不会原谅一次欺骗。”这场危机的化解，最终依靠的是爱和宽容。当乔叶读懂了丈夫的坚持、无奈、爱恋之后，也就默认了这笔债务。“我们终于越过了感情的冰川期，开始携手耕耘希望。”她说。

   在随后的几年里，乔叶夫妻为了还上欠款，费尽周折，但都无功而返。他们精心种植的西瓜，被大雨和泥石流冲毁殆尽，最后净收入了90多块钱；全家动员给苹果贴字，劳心劳力，结果一毛钱也没多挣到……连续的打击，让这对贫寒夫妻没有丝毫的喘息机会。“还得做事情——只要朝着希望奔跑，累死也比等死强。”乔叶和丈夫坚信，希望应该就在前方不远处。

   生活于是就这样不紧不慢地继续着。当2004年中秋节来临时，他们又碰到了一场真正的劫难。乔叶的丈夫因为突发脑梗导致左半身偏瘫。家里的顶梁柱塌了，身患残疾的乔叶懵了。“心不能倒下。”面对没有意识、行动不便的丈夫，柔弱的乔叶没有惊动任何人，孤身一人呆在医院里，为丈夫联系大夫，陪侍、按摩，取药，几天都没有合过眼。老天可怜这对苦命的夫妻，5天以后，乔叶的丈夫终于恢复了意识，行动也在渐渐地恢复中。出院后休养的过程说来让人心痛，由于住处没有自来水，乔叶主动承担了以往丈夫取水的工作。走在山路上，乔叶并不孤单，那是因为还在重病中的丈夫不放心视力不好的她一个人行走，硬是凭着坚强的意志，一瘸一拐地走在她的身边。这道风景不知打动了多少人，因为从此之后，乔叶家里的水缸经常就是满的。乔叶十分感激那些帮助过他们的人们，把这段苦难的经历当做珍宝永远珍藏。“苦难有时真的是一块最好的试金石，它在试验着我们的勇气和毅力，顺境中谁也不知道自己能担起多重的担子；它也在试验着我们的情感，这时候，我们才去留意顺境中我们不曾在意的许多东西。”

   “人只要有心，就会有志，有志就会有希望。”在磕磕碰碰中，乔叶觉得还是要靠文字来拯救自己，在县委主要领导及志愿者张大诺的帮助下，她蛰居在10多平方米的出租屋里，仅用4个月的时间就创作完成了《我的左手扶住你的右手》。在书中，乔叶用朴素清新的文字，真实记录了一对跋涉在社会底层贫困夫妻的心路历程。“人的尊严与缺憾无关，而作为才是尊严的标尺。只要做着于社会于大众有益的事，自会得到尊重和认可。缺憾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心里没有阳光。”乔叶坚信，只要心还在，生活就永远有阳光。

   而这，也像极了我们的人生：路也不宽，有些东西横冲直撞，我们躲避着这些东西，只能在路边小心行走。好在，有人在你的身边，用他（她）的右手扶住你的左手，努力前行，向着一个个温暖的所在。《中国质量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