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那些网事

    □ 胡立彪

   与2008年相比，2009年算是一个比较安静的年份。与缺乏大事件的现实安静相比，网络倒是制造了不少虚拟的热闹。要知道，当现实世界寂寞了，事实上意味着人们对这个世界的观察距离正在拉近，被压抑的内心热情正在汇聚，从每个人那里流出的细小的信息溪流在网络不断渗透，慢慢流淌，终会形成一股颇具气势的洪流。

   当然，就像一石激起千层浪、浪起而忘石一样，“网络洪流”也常常自顾奔涌，而不知何出，也不知何去。那个只有一句标题而没有任何内容的空帖：“贾君鹏，你妈妈喊你回家吃饭！”在短短一天时间内迅速成为网络“第一神帖”，点击数百万次，回帖数十万条，引发了一场网友们纷纷参与的网络集体大狂欢，就是一桩至今无解的网络公案。有人说，贾君鹏事件可以理解为一次互联网行为艺术，一次帖吧文化狂欢。我倒觉得，“贾君鹏”是每个藏于电脑屏后的网民释放出来的灵魂，它虽制造了“狂欢”，用的材料却是“寂寞”。

   仿佛心有灵犀，或者是说曹操曹操到，继“贾君鹏”之后，一个配有文字“哥吃的不是面、是寂寞”的图片帖子，也一发不可收拾。它直接道出“寂寞”二字，而主角也由实名实姓的“贾君鹏”换成了可以成为任何人的“哥”。跟风模仿内容千变万化，但均不离拿“寂寞”说事：“哥抽的不是烟是寂寞”、“哥上的不是网是寂寞”、“哥呼吸的不是空气是寂寞”、“哥发的不是帖子是寂寞”……一种集体性撒娇迅即蔓延开来，“寂寞党”就此在网络上悄然形成。

   网络“行为艺术”当然不止于发帖子，玩游戏的人可能更多，不过，这些人玩的似乎不是游戏，也是寂寞。随着那个叫“开心农场”的互联网游戏开启了一场“全民偷菜”的大运动，关于虚拟“偷菜”行为的现实伦理讨论也进行得如火如荼。一个虚拟的农场，为什么能让那么多人沉迷其中？为什么能让那些谦谦君子堕落成“鸡鸣狗盗之徒”？有人高呼，偷菜与道德无关！游戏给出了偷菜的功能，在游戏中偷菜，在偷菜中作乐，你偷我偷大家偷，偷的就是一个开心。于是，2009年，就在人们偷菜时，偷偷溜过去了。

   网事并不如烟，而今年“寂寞”当道，所为何来？一种较为流行的观点认为，网络是大众话语对平民文化的再解构。“娱人娱己”是当下网络最表层也最有意义功能。有学者曾指出，“口水”长帖在各大论坛都很普遍，我们这个时代新的创造和集体表达都喜欢用这种方式。网络有着与现实不同的规则，而其中之一即为弥补现实中的失落。包括“寂寞党”在内，每个人都是这种“集体行为艺术”中的一个角色，万千网友合作创作了一个作品———它可能叫“贾君鹏”，也可能叫“寂寞”。

   当然，普遍的“寂寞”也不排除部分社会责任感的流失。对于某些人而言，无聊只是浮于表面的原因，他们生活太安逸，所以就去搞些肤浅的东西出来。虽然“躲猫猫”、“俯卧撑”等网络流行语也是对现实的一种映照，只不过，它们大都带着一点赶趟儿式的调侃以及证明自己没有落伍的小聪明。《中国质量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