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烧开这锅温水

    □ 胡立彪

   全国人民都在看奥运会，广大农民朋友也不例外。不过，相比城里人，农民朋友收看的效果可能要差一些。这一方面是因为我国许多农村地区目前还没接通有线电视，CCTV的无线电视信号一般都比当地电视台的信号差，另一方面是因为一些农民家里的电视机质量和档次还不够高。

   前一方面的问题是集体性问题，只要县里、乡里、村里重视，解决起来应该不算难。后一方面的问题，既是一个个体性问题，又是一个比“集体性”更宏观、更普遍的问题，因而解决起来会有很大的难度。从去年底开始在我国部分省份推行的“家电下乡”试点工作，本来就是冲着解决后一方面问题去的，到现在八九个月过去了，已经收到了不错的成效。不过，这项工作还是遇到了不少需要克服的困难，离最初的设想还有一定的距离。

   其实，所有的问题早就预料到了，但实际情况比预料的要糟一些，而其中最大的障碍是农民的整体购买力远低于人们的预期。这里所谓的“购买力”，比人们一般理解的还稍有不同。并不是说农民朋友真的没钱购买，毕竟农民比以前富多了，但买得起而不买的问题远比纯粹没钱而不买的问题要棘手。严重的是，这是一个普遍性的问题，还外带了历史性和顽固性。笔者曾遇见过这样一位农民朋友，他见邻居家买了一台37英寸液晶平板，看过之后评价说：“我看就是薄了点，薄有好处吗，你看人都压扁了。”他是一家之长，照农村的习惯，这样的评价意味着他家短期内是不可能换平板了。

   比“压扁”这种知识性、技术性、个性化的问题更普遍的是农民朋友代代相传的“舍不得”习惯。这一习惯包含了两种既相因又互补的心理：舍不得扔掉旧的，更舍不得买新的。在许多农民的意识深处，扔旧和买新都指向一个方向，即两者都是“舍”，扔是舍物，买是舍钱，所以是“舍而不得”。这种心态导致了一种经济学现象———农村消费市场持续低迷。有人戏之曰：农村市场就是“一锅烧不开的温水”。虽然由来已久的“刺激内需”政策总是把农村市场放在重点，此次“家电下乡”试点可以看作是在锅下面添了一把柴，也算是一种深度“刺激”，但就目前的情况看，这锅“温水”虽也升了几度，但离“烧开”还有很远的距离。

   对于家电产品而言，在农村依然还是家庭中的大件“耐用品”，这就必然使得农村家电消费周期拉长，客观上直接限制了市场的有效容量。眼睁睁看着9亿人口的巨大市场而找不到突破口，政府和企业都很着急，如果站在农民朋友的角度想问题，他们也着急。

   是办法想尽了吗？当然不是。农村市场打不开，原因并不全在农民身上。考虑到农村从来就是一个买方市场，家电卖不卖得出去农民说了算，因此，不管是企业经营还是政府政策，出发点必须是农民能够得到实实在在的实惠。而所谓的拉动内需，既不能只把农民作为一种市场筹码，更不能让农民成为企业获利甚至转嫁市场压力的工具。另外，既然农村市场是“一锅温水”，烧不开的根源部分也在于农民保守的消费意识，那么如何提高或改变他们的观念，也是需要认真研究并下工夫解决的一个重要问题。

   “家电下乡”，观念先行，或许效果会更好一点。不过，无论如何，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作为农村消费的“上层建筑”，家电产品最需要的，还是农民的腰包鼓些、再鼓些。《中国质量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