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杨钢
克劳士比中国学院院长
著名的“零缺陷”管理大师
为什么北京北四环路边的小商店前挂出一个醒目的广告牌:“德国品质,绝对放心,日本原装,品质保障”,却不敢大声地说出四个字——“中国品质”?
傍晚时分,西天现出一片绚烂的红云,我向着她走去,便来到了奥林匹克公园。我深深地呼吸着公园里含有青草香味的空气,遥想着去年八月的激情时刻,内心禁不住生出许多感慨。
是啊!任何一个生于斯、长于斯的中国人,恐怕都难以忘却过去一年中的事情。如果用一个字作点评,那就是“大”字。大雪灾、大地震、大奥运、大危机(“三聚氰胺”)、大国梦(“神七飞天”)、大海啸(华尔街金融灾难)、大萧条(全球经济危机)、大流感(甲型H1N1型流感)和大中华(从G8到G20、再到G2)⋯⋯
我曾经在文章中这样写道:“2008年,真正地充满‘生活’意味的一年。她能够让年长者挖掘更多的历史记忆并增长现实的智慧,能够让年青者体验喜怒无常的人生并具有思想的深度;这一年,让强者挺身去迎接那暴风雨的挑战,也让脆弱者编制借口甘于沉沦⋯⋯”
那块红云终于被黝黑的夜色吞没了。我沿着河边漫步,踏着路灯下自己的影子,把两个百年的历史一一重温:一个是西方的管理尤其是质量管理史,另一个则是中国近现代的奋斗史。
仰望北斗,似乎得到一个启示:世界虽然是平的,但却需要重新定义。而一个需要被重新定义的世界,这不正是历史赋予中国的“大任”吗?!但许多现实的问题在一个个地向我逼问,让我担心中国人是否能承担起这一大任。
在赞比亚,非洲小伙子们告诉我:他们喜欢中国,不喜欢中国人;喜欢日本人,不喜欢日本。让我非常吃惊。询问缘由,被告知:“你们中国人已经不像以前的中国人了,只知道与我们做生意;日本人则先教我们插花与茶道,然后再卖给我们东西。”我郁闷了:堂堂“礼仪之邦”的同胞为什么会变成暴发户了呢?
丰田公司坚持了几十年且作为成功秘诀之一的QCC(质量圈),为什么在国内的企业却成了“时尚”的“发布秀”,并被戏称为“去吃吃”和“苦兮兮”呢?
在杰克·韦尔奇时代,全中国似乎都“人必称六西格玛”,可为何随着他的黯然失色,六西格玛也变得雷声大雨点小了?
通用汽车和花旗银行等昔日的企业帝国以及华尔街的宠儿们一个个倒下了,是否预示着一个旧的生产力时代或“数量时代”的终结和一个新的“质量世纪”的临产?
我又想到了更多的问题:为什么北京北四环路边的小商店前挂出一个醒目的广告牌:“德国品质,绝对放心,日本原装,品质保障”,却不敢大声地说出四个字——“中国品质”?
航天勇敢地高举起“零缺陷”大旗,喊了十多年却不见落地,这其中到底缺少了什么呢?
华为在从国内硬实力向国际软实力转变的过程中为什么要向“零缺陷”取真经?
一汽大众为什么要在合资近20年之后开始从“质量技术”转向“质量文化”?
为什么翻开中国最具影响力的商界领袖和经济学家们的字典里基本上都找不到“质量”一词?
已运行了十余年的质量认证,每年都经过花费不菲的内外部评审,可为什么始终是“两张皮”?
我在接受媒体的采访时,曾经提出了“质与量的精神分裂症”以及“先天的质量缺陷”等概念,并引起了许多读者和听众的共鸣,在实际的顾问工作中,各类企事业单位的反思与行动,更坚信了我的信念:“中国品质”将会是中国在21世纪对这个世界最重大的理论突破和最美丽的礼物。
窗外,晨曦已经唤醒大地。我打开窗户,一个清晰的主题浮现出来:“质与量的博弈”——透视“质与量”的真实谎言,揭示“品质”的真相,并通过描绘“中国品质”实践者的画像,寻找能够上演历史上最动人的一幕的脚本。这是关乎“中国品质”未来的大问题,更是一场决定“中国制造”命运的大决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