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贵的假牙

    文/本刊记者 李  颖

    2300元烤瓷牙4个月变黑

    家住河北石家庄的冯女士，2011年8月在体育大街一家牙科诊所花费2300元安装了一颗烤瓷牙，但4个月时间过去，原本洁白的烤瓷牙如今却已经发黑。而更让冯女士气愤的是，她找到牙科诊所，牙科诊所称是她护理不当，属于个人原因，诊所不负责。

    “为了做这颗烤瓷牙，前前后后去诊所不下10次。刚装上时挺漂亮的，牙齿看起来雪白雪白的。”但让冯女士没想到的是，烤瓷牙用了不到三个月，烤瓷牙缝隙出现了黑边，怎么刷也刷不掉。看起来像是牙缝里有东西。

    随后，冯女士找到了牙科诊所，但让她寒心的是，烤瓷牙变黑后，诊所竟然不管了。无奈之下，她向本刊进行了投诉。

    最终，在记者的调解下，这家牙科诊所答应为冯女士免费更换新的烤瓷牙，并承诺如果再出现变黑的问题，他们负责到底，并不再收取更换烤瓷牙期间产生的费用。

    烤瓷牙利润惊人

    2011年12月5日，记者来到了这家牙科诊所，虽然是周一，但这里的生意依然不少。牙科诊所一位刘姓医生承认为冯女士安装过烤瓷牙，但不认为烤瓷牙变黑是诊所自己的问题。

    在交谈中，记者无意中在一位医生的笔记本上看到，烤瓷牙的进价从100多元到900多元不等，而一颗900多元成本价的烤瓷牙售价竟然标出了两万元的惊人价格。

    在这本笔记本上，记者还看到，编号为A923846的烤瓷牙进货价仅116元，而售价是800～1600元不等；编号为H-364480的烤瓷牙进货价最贵，为每颗900元，但售价竟然标出了5000～20000元，跨度之大着实令人咋舌。

    对于如此暴利，刘医生告诉记者，这个行业的收费都是各家诊所自己定，是否暴利不是他决定的。“我们是靠技术挣钱。”刘医生说，“把房租、医生的工资等成本都计算到烤瓷牙里了，这不能说我们是暴利。”

    假牙市场价格混乱

    据北京某家三级甲等医院牙科的李医生介绍，该医院的烤瓷牙价格最贵的是德国进口的氧化锆烤瓷牙，每颗烤瓷牙根据大小、镶嵌难易程度收费，售价从3000元到15000元不等。

    随后，记者在对北京多家牙科诊所进行询价后发现，假牙分为金属冠、金属烤瓷冠和全瓷冠三种。金属冠的假牙较为便宜，其次为烤瓷冠，最贵的是全瓷冠的。在烤瓷牙中，镍铬合金的最便宜，平均为400～700元，钴铬合金的平均为1500元左右，纯钛的2500元左右，含有黄金等贵金属的平均为3500～6800元。全瓷牙中，二氧化锆全瓷冠又因种类不同，价格从2500～10000元一颗不等。

    调查显示，目前国内假牙市场不仅价格混乱，各种名称和材料也让人一头雾水。有钛合金烤瓷牙，有钴铬烤瓷牙、生物合金烤瓷牙、生物纳米烤瓷牙，还有纯钛烤瓷牙、全瓷冠烤瓷牙、氧化锆烤瓷牙、黄金烤瓷牙等，普通消费者无法知道究竟自己适合哪种材料的烤瓷牙。

    2011年12月12日，记者以“想开一家牙科诊所”为由，致电询问了北京多家义齿加工厂，一家位于北京市大兴区的义齿加工有限公司发来的报价单让人瞠目结舌。在“义齿制作价目表”中，二氧化锆全瓷牙不含税的价格为200元一颗，镍铬合金烤瓷牙的价格为40元一颗，钴铬合金烤瓷牙的价格为70元一颗，钛合金烤瓷牙的价格为60元一颗，黄金烤瓷牙的价格为150元一颗，纯钛烤瓷牙的价格为160元一颗。公司还表示，如果长期合作肯定还会给最优惠的价格。这些假牙的价格和记者了解到的市场价格至少相差了10倍以上。

    “我跟你讲，投资这样一个工厂，成本有8万到10万元就可以了，谁家生产的都一样，价格也都这个价，你都不用再问别的厂了。只要有业务，一套流水作业，一天可以做500颗，五个人就可以了。”该公司老板告诉记者。然而当记者提出想实地考察一下的想法时，却被对方告知上门恕不接待，如果觉得行可以再联系，他会让业务员到诊所去。当记者询问对方为什么在牙科诊所内价格会这么高时，对方则直接挂断了电话。

    据一位曾在北京某义齿公司工作过的赵姓先生透露，他曾工作过的公司虽然只有十几个人，却承接了北京几家知名大型医院口腔科和口腔诊所的业务，主要做中档的合金烤瓷牙，“有时订单急，要通宵加工才能做完。”赵先生说，在口腔诊所或医院里动辄卖到一两千元的义齿，他们的成本也就是100元左右，卖给医院或诊所的时候，门牙为250～300元，后牙200～250元。“如果你花1500元装了一颗牙，医院或诊所至少能挣你1000元。”赵先生把这高额的利润解释为“售后服务”的钱，“假牙万一出了问题，医院或诊所还得返修。”

    假牙安装成本高？

    假牙的价格为何这么高，只因为医院或诊所还要承担售后服务吗？对此，李医生的解释是：“大家在说牙科暴利时，只看到一颗假牙从工厂到医院再到患者手中的价格差。实际上，制作、安装一颗牙齿需要的成本和费用远远高于这个。在做假牙之前医生和护士要先给患者磨牙、咬牙印、做模型，做好的假牙要再经医生在患者口内调磨，合适后戴入患者口中，这些都是需要人力、物力的。加上设备、器材等固定资产费，比如一台中档牙椅都要将近20万元，除去各种成本，利润空间并没有大家想像得那么大。”

    然而，对于这种解释，很多消费者还是表示不理解。

    那么，究竟是什么原因造成了假牙市场的暴利呢？有专家表示，最主要的原因是国家价格监管有漏洞。公立医院的价格受物价部门监控，但医院价格浮动比例不同，这间接造成一颗牙在不同医院间的价格混乱问题。对于私人口腔诊所的假牙价格，国家采用的是备案制，并无价格限制。

    此外，劣质假牙偷工减料。有些私立小牙科诊所会找一些小的义齿加工厂制作劣质假牙，通过各种方法降低成本。比如70元一颗钴铬合金烤瓷牙的报价，就很可能是成本大大缩减后的假牙，其合金可能不是正规厂家生产，或者更改了合金配方，用一些不太贵的齿科金属代替，而贵金属烤瓷牙中的黄金含量至少应达到30%左右。

    只选对的，不选贵的

    那么，消费者该如何选择才能安装一颗放心的假牙呢？一位业内人士称，安装假牙不是越贵越好。

    假牙的材质并不是判断假牙好坏的唯一标准，更重要的是假牙的设计、制作工艺和安装假牙的医生的水平。如果设计不合理，选择的假牙种类，不适合口腔内的实际情况，即使使用最贵的材料，也不一定会有好的质量效果。在设计正确的前提下，制作精确、贴合和咬合对位、合适对安装假牙而言才是最重要的。

    消费者安装假牙最好是选择信誉好的诊所，然后再去安装烤瓷牙，这样才能避免安装烤瓷牙后出现问题。

《中国质量万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