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趣妙联说茶事

□ 李胜利

茶联是我国茶文化的一项重要内容，具有较强的生命力。古今有不少名人在品茶之际，留下了妙趣横生的茶联，读来令人回味无穷。

清代郑燮写过一首宣传越州(今浙江绍兴)日铸茶的茶联：“雷文古泉八九个，日铸新茶三两瓯。”他还为茶馆写过茶联，在《题真州(今江苏仪征)江上茶肆》中写道：“山光扑面因朝雨，江水回头为晚潮。”

清雍正十年（1732年）时任内阁中书的江西省曹先生，在一次饮茶时诗兴大发，吟了一副茶联：“烟中茶味窗前月，瓶里梅花谷外莺。”此联将烟、茶、窗、月、瓶、梅、谷、莺巧妙地融为一体、描绘了文人的恬淡和生活追求，独具匠心，令人回味。

清末林则徐的父亲是一名秀才，曾撰茶联勉励子女：“粗衣淡饭饮清茶，这个福老夫享了；齐家治国平天下，此等事尔曹任之。”这副茶联一直是林则徐的座右铭。

《红楼梦》对茶有极为突出的描写，提到茶事文字就有260余处，有的章节竟占11处之多。作者曹雪芹更是一位对联高手，如贾宝玉题潇湘馆一联“宝鼎茶因烟尚绿，幽窗棋罢指犹凉”中，“茶因烟尚绿”“棋罢指犹凉”是对潇湘馆的环境、氛围、人物性格、思想的不写之写，含蓄而有意趣，具有极大的艺术魅力。

在我国，凡是有“以茶联谊”的场所，诸如茶馆、茶楼、茶叶店、茶座的门庭或石柱上，茶道、茶艺、茶礼表演的厅堂墙壁上，甚至在茶人的起居室里，常常可以见到悬挂有以茶事为内容的茶联，有古朴高雅之美，使人产生联想，增加了品茗情趣。

某家茶叶店悬有这样的对联：“九曲夷山采雀舌，一溪活水煮龙团。”据《茶谱》载，武夷山盛产茶，其质精良，其味清香；又据《匡庐漫录》载，宋代丁谓为福建转运使，始造凤团茶，又改制龙团茶，此茶清淡香浓，可涤烦疗渴，为茶之上乘。丁谓每年向皇帝进贡龙团茶40饼，甚得皇帝喜爱。当时任职翰林学士的欧阳修尝得此茶，即赋诗赞茶云：“新香嫩色如始造，不似来远从天涯。”

北京原有“万和茶楼”，隔壁为一书屋，来此饮茶、读书、歇息者甚多，有人为茶楼题得一联：“茶亦醉人何必酒，书能香我不须花。”此联写得自然活脱，飘洒有致，妙语天成，使茶楼顿生古色古香。人们玩味其中，更觉得情趣无穷。

“泉从石出清宜洌，茶自峰生味更圆。”这是浙江杭州西湖龙井“秀萃堂”茶室的茶联，如诗似画，颇有品位。

“独携天上小团月，来试人间第二泉。”这是江苏南京雨花石茶社的茶联，联语十分巧妙地将该茶社特有的“小团月”茶和“第二泉”水嵌入联中，天上人间，名茗配奇泉，谁能不喝上一盅?

“小天地，大场合，让我一席；论英雄，谈古今，喝它几杯。”此联为福建泉州一小茶馆联，联语上下纵横，谈古论今，既朴实，又现实，别致有趣，令人拍掌叫绝。

福建福州南门有一茶亭，其联十分别致：“山好好，水好好，开门一笑无烦恼；来匆匆，去匆匆，饮茶几杯各西东。”山美水美，茶香温馨，品茗悦心，各奔前程。该联联语工整，含义隽永，吟之有趣，品之有味。

“为名忙为利忙忙里偷闲，且喝两杯茶去；劳心苦劳力苦苦中作乐，再倒三碗酒来。”此联出自四川成都一茶馆，既奇特又贴切，雅俗共赏，人们交口称赞，茶友酒客慕名前往，一时竟生意红火。

茶联可以使茶益香，茶也可以使茶联生辉，因此，在我国的茶文化史上，还出现过多次高价征茶联的雅举。据说，广东著名的茶楼“陶陶居”，在80多年前，店主为了扩大影响，招揽生意，用“陶”字分别为上联和下联的开端，出重金征茶联一副。当时虽有许多人跃跃欲试，但终因用字出奇，难有佳作。结果有位过路的外地人，嗜茶善文，终于作成茶联一副，曰：“陶潜善饮，易牙善烹，饮烹有度；陶侃惜分，夏禹惜寸，分寸无遗。”这里用了四个人名，即陶潜、易牙、陶侃、夏禹；又用了四个典故，即陶潜善饮、易牙善烹、陶侃惜分和夏禹惜寸，不但把“陶陶”两字分别嵌于每句之首，使人看起来自然、流畅，而且还巧妙地把茶楼沏茶技艺和经营特色，恰如其分地表露出来，受到店主人和茶人的欢迎和传诵。

《中国质量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