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香端午

□ 海 涛

老春嫩夏时节，大地上生机盎然百草葳蕤。踏着“逢青便是药”的民谚，身披一缕中药的幽香，端午悄悄地朝我们走来。

大街上，卖草药的人将街道两旁挤得水泄不通，买药者更是络绎不绝。菖蒲是每家必买的，拿回去挂在门楣、厅堂上可以辟邪驱瘟，胖胖的“金不换”可治胃病，红红的血藤可补血，白白的木通可顺气，翠绿的小柴胡可清热治感冒……但最受人青睐的还是艾草。

家乡的端午有插艾的习俗。那一天，每家每户门窗上都插满青青艾草，据说这样可以消灾祈福。这一插，竟有了上千年的岁月。那一天，一股淡淡的草药清香弥漫在屋子里，弥漫在童趣融融的村庄里，深深地吸上一口，顿感神清气爽、心旷神怡，让人终身难忘，流年中一直飘浮着一份乡野浓情。

儿时，每年端午节早晨，母亲都会带着我们去山坡上采艾。来到坡脚，抬头望去，只见满山遍野的艾草苍翠欲滴，深绿色的草叶闪闪发光，亮晶晶的露珠从艾叶上滚落下来，很是美丽。我们在晨风中弯下腰，小心翼翼地采着艾草，抖落草根上的泥土。不到半个时辰，就采满一背兜，看到自己的劳动成果，我们常常乐得合不拢嘴。回到家中，母亲还会用碎布块缝制成各种精巧的小香包，内装干枯的艾草，让我们佩戴于胸前，淡淡的香草味里蕴含着母爱和温情，萦绕心间久久不绝。

据说，用艾草煮水洗澡可驱散寒气、解毒治病，母亲总是煮一大锅艾草水倒入盆中，让我和弟弟轮流泡澡。坐在漂浮着艾叶的木盆中，呼吸着缓缓上升的芬芳香气，相信谁也不会拒绝这份浓缩了大自然草木精华的馈赠。在艾草水的熏蒸下，我们的皮肤变得光洁生香。

伫立在节日深处，我恍惚中看见备受幽幽药香呵护的端午，此刻正像一个健壮的孩子，蹦蹦跳跳地行进在乡间小路上，在城市的大街小巷里……

《中国质量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