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在一些保健品上花冤枉钱了

□ 胡立彪

当下正是虫草的销售旺季。线上线下的商家们各显其能，开始新一轮炒作营销。打“头期草”牌是最常用的手法。一家网店一根0.7克的“头期草”标价66.6元。算下来每千克的价格高达近10万元。

那么问题来了：虫草为何如此受追捧？卖这么贵值吗？

前一个问题容易回答，人们追的是它的功效。包括《本草从新》《药性考》等在内的传统中医药典籍均认为，冬虫夏草具有“益肾”“秘精”“治阳萎遗精”等功效。说直白点，这东西对男性功能有帮助。可以想见，追捧者多为男士了。

不过，现代医学却不大认同上述说法。现代医学对冬虫夏草的解释是“冬虫夏草菌寄生在蝙蝠蛾科昆虫幼虫上的子座及幼虫尸体的复合体”，认为其作为一种中药材，对于病后体虚及肺肾两虚出现久咳、虚喘等症的人群，有祛痰平喘、抗病毒和调节免疫功能等作用。至于一些男士所期待的“补肾壮阳”之效，虫草真的做不到。肾阳虚出现阳痿、遗精或腰膝酸软者，单独服用虫草疗效甚微，除非配合其他补肾壮阳的药物才能约略起效。若真想补，吃虫草还不如几十元一千克的枸杞管用。

鉴于此，有医学专家表示，虫草本来是一味主要用于平补肺肾的中药，近年来却被炒作成壮阳乃至包治百病的神药，市场价格被不断抬高，直至“天价”，纯粹是商业利益驱动。显然，基于虫草功效了了，价格虚高，花钱追捧自然就不值了。

也正是考虑到虫草存在这样的问题，原国家食药监局于今年3月8日发布通知，停止虫草用于保健食品的试点工作。从官方解释看，之所以如此，除了“没有高质量的研究证明冬虫夏草具有特殊功效”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近年对虫草及其制成品进行检验，发现其砷含量达到4.4～9.9mg/kg，严重超标（我国《保健食品通用卫生要求》规定砷含量不得超过1.0mg/kg），存在健康风险。

功效不靠谱，安全无保障，所以医学专家建议消费者还是别在冬虫夏草上花冤枉钱了。所谓窥斑见豹、落叶知秋，由虫草亦可推知其他被吹得神乎其神的一些名贵药材的真相。比如灵芝、人参、三七、石斛等，它们也都有些名不符实，被神化太多了。

安徽医科大学教授、流行病学专家祖述宪曾发表科普文章称，从科学角度看，保健品的有效性缺乏证据。一般来说，保健品的原料大多为人参、燕窝、虫草、灵芝、蜂乳、花粉等各类中药，或蛋白质、肽、氨基酸、维生素等营养成分；甚至肠道的正常菌群也能成为防治疾病的保健品。只要敢想，敢大手笔地花钱做广告造势，不管什么似乎都可能成为保健品。许多保健品的根据，在逻辑上也是荒谬的：比如花粉可以美容、乌龟可以延年，大多出于一种类似“吃啥补啥”的直觉及原始联想思维。恰恰这种直觉思维方式在我国有着深厚的文化基础。其实，不论从化学分析、实验或临床试验的结果来看，大部分传统补品都没有所谓的保健作用，甚至连普通的营养成分也缺乏。

与药品的临床试验一样，保健品也应当回答两个问题：它比安慰剂更有效吗？有证据说明它是安全的吗？大家应记住评价涉及大众健康产品的基本原则：凡未经试验证明有效的，应作无效推定；同理，凡未经证明安全的，不应排除不安全或存在危险的可能。而人们对保健品的质疑，主要集中于它模糊不清的功效及评价标准上。缺乏规范的评定标准和方法是监管保健品市场的最大问题。不同的保健品和评价单位所用的指标和方法不同，缺乏共同标准；评价效果的实验设计粗糙，对照缺乏或不合理，形同虚设；指标及其解释也非常随意。

需要指出的是，依目前民众的医学知识构成来看，要用科学实证来“对抗”许多人对保健品的主观感受，并不容易。这也就意味着，加强对保健品市场监管，仍然任重道远。

《中国质量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