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牛重伤

    ■ 本刊记者 李祝义

    蒙牛再次给过冬的乳业增加了寒意。不过，蒙牛自身亦处境艰难。

   据香港财经媒体1月5日报道，蒙牛管理层在投资者电话会议中表示，蒙牛牛奶致癌消息传出后，销量一度大跌50%〜60%。但并无产品遭超市或零售商下架，受影响产品主要为高端产品，而主要销售下滑市场也都在一线城市，农村市场影响则较轻微。

   蒙牛管理层表示，市场已逐渐恢复，目前销售只较事件发生前下降10%〜20%。集团不需为存货作出拨备，但会在第一季度加大宣传费用，毛利则不会大受影响。

    致癌噩梦

   2011年12月24日，国家质检总局公布了液体乳产品质量国家监督抽查结果，蒙牛乳业(眉山)有限公司、福建长富乳品有限公司生产的奶制品被检测出黄曲霉毒素M1严重超标。

   黄曲霉毒素M1是极强的致癌物质，按照国家规定，奶制品含黄曲霉毒素M1最高不能超过0.5μg/kg。而在去年10月18日抽检的蒙牛250ml盒装纯牛奶中，黄曲霉毒素M1含量高达1.2μg/kg，超标140%；去年10月8日抽检的长富250ml盒装纯牛奶则为0.9μg/kg，超标80%。

   1993年黄曲霉毒素被世界卫生组织(WHO)的癌症研究机构划定为1类致癌物，有极强的致癌毒性。黄曲霉毒素对人、畜健康都会带来伤害。它引起人的中毒主要是损害肝脏，发生肝炎肝硬化、肝坏死等。诱使动物发生肝癌、胃癌、肾癌、直肠癌及乳腺、卵巢小肠等部位的癌症。

   就牛奶中黄曲霉毒素M1的限量，中国与美国、日本一致，都是0.5μg/kg，欧盟成员国以及与欧盟有贸易的非洲、亚洲、拉丁美洲部分国家相对严格，为0.05μg/kg，而欧盟对婴幼儿配方食品，包括婴幼儿配方牛奶则限量0.025μg/kg。

   国家质检总局相关负责人表示，根据《食品安全法》的有关规定，这两家企业对问题原因进行了自查，四川、福建两省质监部门组织专家进行了分析研判，这两家企业抽查的液体乳不合格是由于奶牛食用了霉变饲料，导致乳汁中黄曲霉毒素M1超标。奶牛停止食用霉变饲料后，乳汁中黄曲霉毒素M1就会消失。

   乳品专家王丁棉说，牛奶中检出黄曲霉毒素M1超标非行业里的普遍现象，在整个乳业中发生的概率并不高。“饲料新鲜度的把控及企业的原奶自检，这两个问题把握好，黄曲霉毒素M1超标是完全可以预防的。”

    股价暴跌

   受消息影响，蒙牛乳业2011年12月30日在中国香港市场大幅低开后跌幅有所收窄，盘中曾跌近25%。被传问题奶源来源的现代牧业也大跌12.85%。

   蒙牛乳业当日在港交所发表澄清公告称，蒙牛牛奶中含强致癌物质黄曲霉毒素M1原因是由于眉山当地个别奶牛养殖场饲料发霉和变质，奶牛在食用这些饲料后使原奶中的黄曲霉毒素M1超标。由于该批次产品在接受抽检时尚未出库，公司已立即将全部产品进行了封存和销毁，没有问题产品流向市场。目前，包括香港在内的中国境内境外市场上销售的全部产品均为合格产品。

   不过，德银依旧将蒙牛乳业由“买入”下调至“持有”评级，目标价由31.5港元大幅下调28.3%。德银相信蒙牛的短期盈利增长动力将会受到此次黄曲霉毒素超标事件影响，同时表示，2011年以来蒙牛乳业跑赢大市，投资者可能以此次事件作借口以锁定利润。因此调低该公司2012至2013年度净利润6至7%，目标价由31.5港元大幅下调28.3%至22.6港元。

   此后，德银的报告还表示，1月3日的测算显示，蒙牛的销量比事发前下降10%〜20%。不过事件最终对蒙牛销情的影响到底怎么样，还要到农历新年后才能见分晓。德银表示，未来几周市场将出现更多削减蒙牛盈利预测的报告。

   另一家券商美银美林的最新报告指出，蒙牛整体销售按周下跌20%〜30%，并且收回了该行此前对蒙牛销售不会显著下跌的分析，将蒙牛目标价下调到24港元，和2008年三鹿爆发三聚氰胺事件后的历史平均值比折让10%。

    模式质疑

   2011年12月26日，蒙牛相关负责人称，此次事件是因当地奶牛饲料因天气潮湿发生霉变，奶牛食用这些饲料后，原奶中的黄曲霉毒素超标。

   该负责人称，由于眉山工厂原奶质检员在前期的原奶检验上出现失误，导致这一批次原奶中超标的黄曲霉毒素未能检出，而长期以来公司一直在查验该指标，“是小概率事件，这次确实是在最初原奶质检上的疏忽导致问题发生。”

   对于这一“疏忽”解释，消费者自然并不买账。公众纷纷在网络媒体上声讨蒙牛，在微博上，不少用户发出“抵制蒙牛产品”、“团结起来，把蒙牛告到破产”、“反对蒙牛将媒体封口”的呼吁。

   很多业内人士都说，蒙牛的出现，彻底改变了中国乳业发展模式。这有两个潜台词：一方面是说蒙牛是中国乳业发展的促进者；一方面是说蒙牛“先有市场、后有牧场”的模式彻底打破了中国乳业以奶源发展为根基的正常的发展模式。

   有专家表示，“先有市场、后有牧场”的发展模式是对整个乳业的透支。因为这个模式的存在和很多后来者的效仿，中国乳业一度竟然产生了数以万计的奶贩子。他们工作的方式就是从散户收奶，然后销售给出价高的企业。

   “因为这个阶层的存在，很多原奶实际上是企业根本无法控制的，质量当然得不到保证。而这些奶贩子大多数就是专项给个别企业服务，这无疑使得乳业原奶的内部交易升级，致使原奶收购和奶农脱离和企业控制脱离。这其实就是三聚氰胺事件产生的根本原因。”上述专家表示。

   作为持有蒙牛股份28%的最大股东中粮集团，公司管理层亦怒斥蒙牛“非常不应该”，表示蒙牛必须引以为戒，做好内部监控。

   对此，国家质检总局要求所有乳制品生产企业加强原料乳监控，对原料乳必须检测黄曲霉毒素M1项目，严格生产加工各环节质量管理，切实落实企业主体责任，确保乳制品质量安全。截至目前，尚未接到液体乳中黄曲霉毒素M1超标的新的报告。

    《中国品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