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时候我更喜欢别人叫我造型师,而不仅仅是化妆师。
在时尚界,有个有趣的现象:似乎为人熟知的化妆师、造型师以男性居多。“也许以前的观念限制”,君君解释,“背着化妆包跑跑颠颠、没有固定作息时间的工作更适合男性。”事实上,越来越多的女化妆师也在加入这一行列。
交谈中,君君经常做出各种手势对自己所说的内容进行补充,有兴奋、有紧张,亦有苦。
“说实话,虽然都这么大‘岁数’了,前两天还在哭,累的”,君君有点不好意思。但就像她经常使用的“好玩”这个词,好玩的讲课内容、好玩的设计、好玩的国家、好玩的某个工作内容——她享受“累”的状态,毫不讳忌地用“贱命”自嘲,除了必要的放松和休息,她不敢想像哪一天没有工作的日子。
沉迷民族艺术
从韩国参加文化交流活动回国,君君就马不停蹄地继续她在国内的工作。提起这次活动为大使夫人做造型,她颇有感慨:所有大使夫人站在一起,最出彩的仍是民族服饰,比如旗袍。君君沉醉地回忆着当时的情景,“黑色丝绸的旗袍,配合着大盘发,太漂亮了”,她用手比划出一个盘发的样子。
君君坦诚,以前喜欢炫、酷的时尚,不太认同民族美,觉得“那些东西有点土”。现在,她沉迷于此。
“说‘民族的就是世界的’有点空泛,但具象起来,太美了。”真正了解并接触后她发现,现代人用的时尚手段,古人早就使用过,甚至更让人赞叹。“唐代就有妇女将金丝嵌在发丝中,在光的照射下金色在一头乌丝中掩映,若隐若现的那种感觉一定美极了。”在印度旅游时,她发现一种非常奇妙的化妆手法。当地妇女画眼线时,双眼紧闭,用一种类似碳棒的画笔沿眼皮、眼睑位置从头扫到尾,一根长眼线一气呵成。
“我追求有品质的时尚”。在脸上贴个亮片、头上放个水果,过于片面追求夸张和炫效果的时尚在她看来毫无依据,是浮在表面的。即便被视为时尚大师们的诸多设计让人感觉怪诞、不解,也仍被尊为经典的设计。君君认为,因为这些造型都有出处——历史背景的根源。
君君很欣赏叶锦添,曾为《桔子红了》、《大明宫词》等电视剧、电影做服装、造型设计的大设计师。当她第一次走进叶锦添的工作室,看到的是一屋子和新《红楼梦》电视剧有关的设计稿、参考资料,包括人物造型和环境设计。“一个人物造型的参考资料就有一摞”,君君用手比划了一个大概5厘米的厚度。那个瞬间,她更加惊叹于中国文化的博大精深。
一个“刺激”决定一生
“实际上,很多时候我更喜欢别人叫我造型师,而非化妆师。”她认为,艺术在某个阶段是片面的,比如画脸。毕竟学服装设计出身,君君认为每个片面的点串起来才是融会贯通的艺术。
从小学习国画,几乎每次参赛都获奖,一路骄傲走过的君君在考大学前受过一次“刺激”。高考前她跑到北京某大学蹭听,“冒充”班里学生将自己设计的服装作品“混”在班级作业里。作业按等级进行划分,老师将君君自信满满的作品放在了最差等级里。当天晚上,她几乎一夜没睡,更仔细地设计了另一幅。这次,老师举着君君那幅设计对全班400余名学生说:如果你们能把设计做成这样,我保证你们将来一定是出色的设计师。那一刻,君君决定报考服装设计系,随后被华侨大学破格录取。
“我对一切美的东西都感兴趣”,她发现服装的搭配又需要发型、化妆很好地配合,于是又去学了化妆。只2个星期,便有了第一次为明星化妆的经历,“那是为歌手陈明做杂志封面照的化妆工作。“当时非常紧张,心提到了这儿”,她把手放到嗓子的位置。但还是表面镇静地和歌手进行交流,同时也给自己一份自信。
“细致”,是君君在化妆上对自己的要求,尤其体现在T台走秀妆。她自信即便跳到T台上近距离看模特,也依然和在T台下看到的妆容效果是一样的。
年初,某杂志拍摄了一组“中国式美丽”的时尚片,君君担任了朱哲琴的化妆师。将近4000米高的香格里拉,白雪皑皑、寒天动地。所有人被寒冷、饥饿折腾地疲惫异常,但是当朱哲琴穿上薄纱似的衣服,带着精致的妆容,站在阴霾的天空下,宛如一幅浑然天成的水墨画时,君君说她所有的疲惫一扫而光,再累也值。
在中医学界,有种“越老越吃香”的说法,君君认为时尚也如此。她边笑边说,“希望80岁一头白发的我还能坐在一边指点造型设计”——这是她的愿望。
君君在为朱哲琴做造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