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报记者 张佳昺
一场卢布危机,让市场对于中国和俄罗斯签署的1500亿元人民币互换协议产生担忧,尤其是不少手快的“经济学家”,已经撰文探讨中国是否因此在卢布贬值中损失惨重。
如果你明了货币互换机制,你就会知道这种担忧多少有些杞人忧天。
货币互换只是“一笔协议”
国家央行与央行之间签署货币互换机制,是国际金融结算中常见的行为,中国和俄罗斯的这笔1500亿元协议也不过是中国众多货币互换机制中的一笔而已。
为什么央行之间要搞货币互换呢?原因很简单,需要外币。
当我们需要某国外币,只需要去银行兑换即可,因为作为一门银行业务,往往会有一定量的外汇储备用于作为对手方卖给银行储户。但是,到了国家层面,这么些许的外汇是远远不够的,尤其是如果出现金融动荡的话。
许多人第一次听到货币互换,应该是在次贷危机时,美联储和欧英日瑞四大央行签署货币数千亿美元的互换协议。当时,许多欧洲金融机构也深陷次贷危机,亟需美元救急,但是当时他们持有的资产却是以欧元为主,在全球避险资金都涌入美元,欧元不受待见的大背景下,这些机构要获得美元就很不容易了。这时候,美联储和四大央行签订的货币互换协议,就能确保四大央行有足够的美元对本国的金融机构进行救助。
当然,并非所有的货币互换协议都是在金融危机中签署,很多是为了正常的贸易结算,比如中俄签署的就是。
互换协议只是“信用”额度
回到10月13日中国央行与俄罗斯央行签署的货币互换协议,当时公布的规模为1500亿元人民币/8150亿卢布,属于双边本币互换协议。
这个数字恰恰是许多人产生误解的起源,以为是中俄双方按照1500亿元=8150亿卢布即1元人民币=5.43卢布的汇率完成了货币的兑换,中国拿出了1500亿元人民币,换回了8150亿元卢布,再看看现在1元人民币=11卢布的汇率,自然大呼亏损。
其实,在10月13日中俄双方只是签署了一个协议,中国向俄罗斯授予了按照市价兑换1500亿元人民币的兑换额度,俄罗斯则向中国授予了按照市价兑换8150亿元卢布的额度。
“额度”二字绝对是理解此次协议的关键。我们且打个比方,假如某家银行向某个用户发放了一张信用卡,额度是10万元,然后那个银行用户拿到信用卡还没使用就突然宣布破产,我们会认为那家银行损失了10万元么?当然不会,因为银行只是授予了额度,额度还没使用。
中俄的货币互换协议也是类似,其本身只是授信,而非实际交易。
央行无须承担汇率风险
如果俄罗斯已经动用额度兑换了海量人民币,是不是意味着拿着一手卢布的中国央行就会惨遭卢布贬值的打击呢?
其实也不是,货币互换不是一次兑换那么简单,而是一个有来有去的双向过程。即使俄罗斯以5.43卢布=1人民币元的汇率换到了大把的人民币,按照货币互换协议,到期后,俄罗斯还需要偿还等额人民币的本金,并按照约定利率支付利息。这意味着如果俄罗斯此前已经拿到了1000亿元人民币,那么未来还给中国央行的也必须是1000亿元+利息,所以对中国央行而言,并不需要承担汇率风险。
那么,这个货币互换协议中,是不是完全没有风险呢?理论上,可以赖账,不过这样的事情,从来没发生过。而且对于一国央行而言,有很多办法取得人民币还债,甚至可以通过出口物资的方式获得,赖账实在是下下策,所以这其中的信用风险微乎其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