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式恐慌”背后 华夏基金多事之秋

    编者按：

    山雨欲来风满楼。A股暴跌的风雨飘摇之中，一则传闻是否真能引发一场风暴？

   当华夏基金总经理范勇宏被“双规”的传言衍生成“范式大跌”的恐慌，当上海重阳原首席投资官李旭利被调查的消息甚嚣尘上，当名不见经传的华商基金新基募集超百亿上演“孙建波式”神话，在货币政策连续收紧和国际投行的推波助澜下，当脆弱的市场紧绷上最后一根弦，一切传言的真假似乎已不重要，这只是一个宣泄口或说新的开端，对手还在不远处潜伏等候，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本报记者 陆玲 发自北京

   股市一跌，传闻就来了。11月12日，沪指创出162点的今年以来最大单日跌幅，跌穿2900点。这次跌入其中的主角是基金业大佬、华夏基金总经理范勇宏，而且传闻内容很“给力”：“其影响远远超过李旭利”。

   大跌与来自《证券市场周刊》一篇题为“基金总经理被查传言导致股市大跌”的报道直接相关。报道称，11月11日下午市场开始传播一家资产规模排名前列的公募基金总经理被“双规”的消息，引发市场恐慌，并导致市场11月12日的暴跌和11日下午尾盘的大幅回调。虽然华夏基金市场部人士第一时间出来辟谣，但此后事件关注度还是不断升级。许多基金业界人士和券商分析师开始打听关于范的消息，此次大跌甚至被业内人士戏称为“范式大跌”。

   “市场谣言纯属无中生有。”华夏基金新闻发言人张后奇11月17日对时代周报记者正面澄清：针对华夏基金和范勇宏的谣言纯属恶意中伤，没有事实依据。不清楚恶意造谣者的动机是什么。10月份以来，市场强劲上涨后不排除有人故意编造、散布谣言，中伤他人，从中非法牟利。对此，广大投资者要特别提高警惕。

    一场大跌惹的祸

    11月12日过后，范勇宏被“双规”的传言迅速成为基金圈爆炸性新闻。

   范勇宏好友、《融资中国》杂志总编方泉当晚刚看了一半《盗梦空间》，听闻后“哪有现实比世事有趣？”随后他在微博上写道，“想他从业二十年一直低调且这些年合法年收入也千万以上，不该。问他助手，助手说还正常上班，直接短信他未复。”

   后经媒体证实，暴跌前一天的11月11日，范勇宏在北京的一家医院做喉咙的息肉手术，全天关机，外界因此无法联系上，从而让外界产生了“被双规”的猜想。有意思的是，某媒体记者在微博上写道，“基金大佬就是牛，一边在家生病，一边公司办公？因为生病所以关机，逻辑性强得天昏地暗。”

   凡事不会空穴来风。著名财经评论人林耘在微博上引用某基金大佬的原话称，“坏人太多”。一位接近范勇宏的知情人士告诉时代周报记者：“坏人的确多，但自己干不干净又是一回事。范应该没事，都快过去了。”

   方泉当晚和“被传出事的大佬”沟通后，在微博上写道：“谈起二十年的风风雨雨，谈如何在这市场里生存，谈他身体好些后一起爬山。二十年了，在这市场呆得越久越有敬畏和戒忌。”

   11月16日，范勇宏在办公室里接受《上海证券报》专访，为配合其纪念资本市场20周年的系列报道 ，发表题为“深化基金制度改革促进中国基金业健康发展”的文章，间接回应了被“双规”的传言。范勇宏表示，针对近期股票市场的大幅波动，股票市场是个信息市场，既有真实的也有刻意编造的虚假信息，甚至谣言。投资者应该认真分析，明辨真伪，不要被虚假信息和谣言所误导，避免追涨杀跌，造成不必要的投资损失。

   华夏基金市场部相关负责人士在接受时代周报记者采访时表示，本周华夏基金会有一个策略报告会，总经理范勇宏和副总经理王亚伟届时会双双出席。时代周报记者最近一次见到范勇宏，是在11月2日北京柏悦酒店召开的2010新浪金麒麟论坛上。当时范因为疲惫而显得有点漫不经心。对于主持人的提问，甚至回答说:“这个我就先不说，观点和某某一样。”

    华夏命途多舛

   这一年可谓是华夏基金的多事之秋。作为中国最大的基金公司，华夏基金这一年来受制于股权变动问题，不但新产品暂停，公募团队的管理能力也明显被削弱。最重要的是，高管的离职传闻一直没有停歇。

   今年7月，王亚伟卸任华夏基金投委会主席，被认为是离职的前兆。而后据媒体报道，王亚伟同时向公司提出了辞职，监管层明确表示不赞同。此后对于范勇宏的辞职监管层更是反对，因为华夏基金本身正处于大股东转让股权的胶着过程中，此时高管的离职将不利于公司稳定，且“社会影响过大”。

   作为华夏基金的管理层，向来行事低调的范勇宏，在这一年大大提高了露面的几率，被认为在博弈中争取话语权。众所周知，博弈的最终根源是公募基金缺乏股权激励。有上海基金公司高层抱怨说：“基金公司股权变来变去，就是高管拿不到一股。”虽然股权变动不是一家公司高管变动的全部原因，却常常是矛盾的催化剂。

   此前在天津达沃斯论坛上，范勇宏大谈私募是公募的有益补充，称“造成这些人离开的原因很多，有的是为赚更多的钱，也有的是为实现自己的投资理念，实现自己的创业理想。当‘公转私’成为一个行业问题时，我们就一定要认真反思，问题出在哪里”。

   11月16日在接受《上海证券报》两个多小时的采访里，范勇宏也反复提及四个字—“以人为本”。范认为资产管理行业是个以“人”为核心竞争力的行业。必须尊重资产管理行业这个特点，建立以人为核心的治理结构，基金行业才能长久健康发展。“既然资产管理行业是一个经营‘人’的行业，公司治理必须真正体现以人为本的原则。而想要留住人才，则需要科学的制度。”

   而范勇宏所指的科学制度，即是目前业内谈到的股权激励问题。但在很多业内人士看来，范勇宏团队在华夏基金现有体制内寻求更大突破并不容易。基金公司是国有金融资产，管理层持股迄今无先例可循。

   证监会基金部副主任洪磊此前在一次座谈会上表示：“今天的基金公司，特别是大型基金公司所形成的资产管理规模固然有团队的付出，但实际上更多的是整个社会给予的。而他们得到的报酬和收入已经远远高于对社会的贡献。如果把基金公司私有化到他们手上，对社会是不公平的。如果这些高管真有能力，应该自己开一个公司，干出来是自己的，这样社会是能够接受的。”

   10月底，在证监会基金部连续四次督促下，华夏基金股权转让一事有了明显的进展。据悉，中信证券初步拟定向美国普信集团和苏宁电器分别转让华夏基金11%和10%的股份，并将余下30%的股份以竞价方式在北京金融资产交易所挂牌竞价。其中，重庆国投、中金公司、长江电力分别有望获得华夏基金每份10%的股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