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光远：闲置土地黑名单“复活” 国土部还会否认？

    马光远（经济学家）

   8月10日，有媒体披露了全国1457宗闲置土地“黑名单”。而在此前的8月3日，已经有媒体报道了这份“黑名单”，但随即被国土资源部辟谣。

    一份触目惊心的名单“死而复活”，其间似乎充满了很多玄机。其实，在8月3日媒体的报道中，对于这1457宗闲置土地的来龙去脉交代得非常清楚。文章指出，国土资源部已将这份统计表交予银监会，银监会将根据这份“黑名单”做一次全面的风险排查。而这份统计表中，详细列出了省区市、项目名称、闲置土地的受让人、合同编号、合同签订时间和约定的开竣工时间等内容。内容的真实性似乎不容置疑，一个例证是，其间被重点提及的泛海建设通过上市公司公告的形式，对报道中提及的土地“安抚”股东，并称“闲置的土地不会被收回”。然而，对于这份名单，国土部有关人士在接受采访时却表示，国土部并没有发出这样一份“黑名单”，也不存在所谓的“黑名单”。

   感谢媒体，在国土部辟谣之后，仍然锲而不舍地对这份“黑名单”进行跟踪核实。按照昨天的报道，这份被国土部明确辟谣“不存在的名单”，在派出多个调研组分赴全国展开的大规模调研结束后，它将涉及全国1457宗闲置土地的《有关房地产开发企业土地闲置情况表》交予银监会、证监会进行风险排查，现在该名单已由银监会转发给各地银监局及金融机构。银监会要求各地金融机构立即开展一次风险排查，并在7月15日前将排查结果上报给当地银监局或银监会相关监管部门。而且，这份名单也再次详细列出了省区市、项目名称、闲置土地的受让人、合同编号、合同签订时间和约定的开竣工时间等内容。

   可能鉴于国土部事前已经对名单进行了辟谣，昨天的文章在提及这份名单时特别强调：“记者对于从不同渠道获得的名单上的地块及相关公司进行了认真核对，确定真实可靠，选择在今天共同发布这份名单……我们之所以发布这个名单，是因为我们认为，闲置土地是一个关系到房地产、社会民生、中国经济发展模式的重大问题……”

   对于这份名单的命运如何，暂时还不好说已经有定论，因为有关部门在拥有“辟谣权”的情况下依然可能继续辟谣。但根据常识，至此，这份名单的真实性已经不容置疑：其一，名单公开了所有项目的所有细节；其二，已有“上榜”企业进行回应，如泛海建设本月3日为闲置用地一事而专门停牌，发布公告予以解释；其三，业界知名人士（包括任志强、潘石屹）都没有对这份名单的真实性提出任何疑问。

   如果名单是真的，这至少意味着，在8月3日名单公布之后，国土部进行的“辟谣”成了自摆乌龙的事件。笔者不明白的是，这两年，国土部不断掀起土地执法风暴，并将清理闲置土地作为重中之重，然而，在媒体公布了闲置土地“黑名单”之后，又为什么高调辟谣，否认其真实性？这实在令人生疑。房地产市场的信息本来鱼龙混杂，真实难辨，相关部门却对这份名单予以否认，无形中增加了信息的识别难度。另外，从这份名单透露出的信息看，特别是在截至去年9月30日，全国闲置土地总计达1457宗，闲置面积高达9772公顷，其中70%以上为住宅用地。而北京、广东、海南、江苏、重庆等地成为闲置土地“重灾区”，4地闲置土地数量占全国的近四分之一。其中，由政府造成的土地闲置达849宗，占总数的58.2%，这也许可以解释为什么土地闲置之后，开发商依然理直气壮的玄机。但对于如此大面积的土地闲置和浪费，国土部门一再以所谓的“辟谣”掩盖真相，如果不对此予以解释，政府的信誉和公信力的受损是不言而喻的。

   事实上，中国房地产市场目前处于一个信息极其混乱的迷局之中。纵观房地产市场，数据的混乱和虚假可谓触目惊心，在官方缺乏科学权威的统计指标的情况下，有媒体通过各种途径获取真实的信息，却被有关部门一“谣”以蔽之，整个房地产市场完全成了“柠檬市场”。

   考虑到房地产市场利益之复杂，作为国土管理主管部门，对于土地闲置的有关信息，一方面一定要慎用“辟谣权”，另一方面，即使要辟谣，在辟谣的同时，也要告诉民众真实情况。对于这次1457宗闲置土地的“黑名单”，国土部显然很有必要对此进行正面回应，并对以前辟谣的事实进行说明，告诉民众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