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耗子”现形

“油耗子”现形

——河北省丰宁县质监局查处一起破坏加油机准确度案纪实

    ■文/张占武  卢 丰

   “让我们荡起双桨，小船儿推开波浪……”河北省丰宁县质监局案件举报中心的电话响起了一阵欢快的音乐，值班人员顺手拿起了电话。电话的音乐是轻松的，可是听到的举报内容却让值班人员轻松不起来。根据举报，值班人员作了如下记录：“时间：8月14日；举报人：大滩镇菜农；举报事由：大滩镇加油站给油数量不足，在农忙季节由于中石化加油站经常缺油，农民明知道该加油站坑人，还不得不到该加油站加油，使当地菜农遭受了巨大的经济损失……”

    秘密侦查

   此举报情况得到了丰宁县质监局领导的高度重视，经主管领导批准决定立案查处，并成立专案组，抽调办案经验比较丰富的张大奇、杨光明、卢丰侦办此案，张大奇任组长。

   8月15日，正当三名办案人员商讨案情时，又接到了一名唐山消费者打来电话举报该加油站。接完这个电话已经是当天下午四点钟了，办案人员研究了一下，认为该加油站坑害消费者是事实没什么问题，应该到现场进行进一步查证。于是执法人员经连夜赶往大滩镇。下午5点钟稽查一队准备完毕，经过近两个小时路程于当晚7点钟赶到大滩镇。

   到了大滩镇执法人员没有直接去加油站，也顾不上吃饭和休息，先进行了外围摸底。经过摸底得知丰宁县大滩镇加油站由于经营不善，于2006年10月11日转包给福建人林某经营。林某接管加油站后对新购置的加油机进行了技术改造。

   执法人员摸清这些情况后又在该加油站对面的隐蔽处对该加油站的具体情况进行侦查。发现该加油站共有5台加油机，房屋两大间，一间用于办公，另一间用于起居。配电室和控制加油机的计算机均设置在办公室。由于此加油站是大滩镇当时唯一正常售油的加油站，外面等待加油的拉菜车和旅游车排成了长龙等待加油。执法人员在加油站外询问外地蔬菜运输车在此加油情况，车主无奈地对执法人员讲：明知道这个加油站给油数量不足，但没办法，因为这一地域内没有其他加油站。侦查到这些情况后已经是晚上9点多钟了，这时执法人员还没有吃晚饭。

    制定方案

   执法人员在吃晚饭时也一直在商讨着案情，经过商讨后一致认为，该加油机作弊的方法不外乎以下几种：1、给加油机加装旁路油管；2、修改加油机脉冲当量；3、破坏加油机主板植入作弊芯片，或者加装遥控装置。4、利用计算机软件进行作弊控制；5、利用配电柜突然断电恢复加油机准确度。但大滩镇加油站使用的是哪种方法目前根本无法确定，只有进入加油站第一时间内控制所有工作人员，使加油机保持作弊状态，才能真正掌握加油站作弊的证据。考虑需要对加油站人员进行控制，执法人员请示主管局长请求县公安巡警大队予以支持，并请县公证处对检查过程进行全程公证。主管局长同意了执法人员的请求后，执法人员及时联系了县公安局巡警大队和县公证处赶到大滩镇予以配合。当晚10点半左右，公安巡警大队一行7人和两名公证人员赶到大滩镇，与质量技术监督局执法人员汇合，所有工作人员在临时组成的简陋的办公室一起研究行动方案。技术监督局稽查队队长张大奇介绍了案情，并指出控制该加油站的现场工作人员为最重要的工作，执法人员一旦进入加油站应在第一时间控制该加油站的所有工作人员，使之不能再对加油机、配电柜和计算机等设备进行任何操作，并搜出工作人员身上所有带按键的东西，包括手机在内。这项工作要由公安局巡警大队完成。

    现场检查

   方案制定完毕，决定当晚对该加油站进行突击检查，因为晚上正是加油站警惕性比较低的时候。于是执法人员会同公安巡警大队的警察在公路上寻找符合要求的车辆用于取证。可是找了十几辆汽车，汽车司机都不愿予以配合，理由是还要赶时间。此时已经是夜里11点钟了。执法人员经过研究后决定通知县计量检定测试所连夜赶到大滩镇，对其直接进行检定。终于在接近凌晨一点钟计量检定人员到达了大滩镇，但由于已经是后半夜了，对加油站进行检查有诸多不便，所以执法人员决定检查改在清晨进行。

   8月16日早晨６点，所有执法人员和参与的办案人员计15人全部准备完毕。由公安局巡警大队7人按照预定方案先进入加油站实施对人员的控制；公正人员在加油站对面隐蔽处以隐蔽拍摄的方式进行全程公正；质量技术监督局稽查队执法人员和计量检定人员在远处等候。两分钟后第一批进入加油站的公安人员通知现场控制已经成功，于是质量技术监督执法人员和计量检定人员以及公证人员相继进入加油站，县计量检定测试所的检定人员迅速对该站的加油机进行检定。经现场检定证实，该加油站在用的5台加油机中3号柴油加油机由于没油暂时停用，剩余四台加油机分别少给油为柴油1号机7.86%、柴油2号机7.59%、汽油4号机4.7%、汽油5号机4.64%，分别超过国家允差±0.3%的26.2倍、25.3倍、15.7倍、15.5倍。执法人员当场对加油机进行了封存并制作了现场检查笔录。由于该加油站的承包人林某外出购油不在加油站，所以笔录让林某的妻子进行签字确认。整个现场检查过程经过丰宁县公证处公证认为执法人员的执法过程合法、认定事实真实。

    调查取证

   简单的吃过饭后，办案人员带领加油站涉案人员返回丰宁县城，到达丰宁县城已经是晚上6点了。质量技术监督局执法人员开始对所有涉案人员分别进行调查。但他们都拒不回答问题。

   8月17日下午5点，大滩镇加油站承包人林某返回丰宁县城与执法人员见面，执法人员立即对他展开调查。调查中林某承认所有作弊行为都是其一人所为，在开业时林某就请人对加油机主板进行了改动，植入了作弊芯片，利用修改加油机的脉冲当量进行作弊。当问及该加油站由承包到现在的总共加油量时，林某答复说会计那里有帐，并且每台加油机里面都储存着累计数字。

   第二天，执法人员找到该加油站的会计，调阅了该加油站的账目，发现该加油站自从林某承包以来五台加油机的加油总量还不到10万升。执法人员一致认为，这是不可能的！正常情况类似规模的加油站每一个月的加油量至少也应该有十万升。

   8月19日上午执法人员会同计量检定人员，带着林某再次赶到大滩镇加油站。经过给那台没油的3号汽油加油机注油并进行检定确定该加油机的偏差为7.67%，超过国家允差25.6倍。但调取该加油站加油机累计数字却和该加油站的账目相差无几。

   这时执法人员又把目光转向该加油站管理加油机的计算机，里面会不会储存加油信息？经过一段时间的查找，终于在加油站管理程序里面找到了一个类似数据库一样的隐藏文件，但试图打开时系统却要求输入密码。执法人员询问林某密码，而林某答复这些程序是加油机安装人员给装的，他从来没用过，也不知到密码是什么。再问他怎么联系安装人员，林某说时间长不联络，电话号码找不到了，现在也联系不到那个人。问题摆在执法人员的面前，如果破解这个数据库的密码就有可能知道这5台加油机的真实记录。于是执法人员把计算机拆除后带回质量技术监督局作进一步研究。破解数据库密码对于只具备对计算机有一定操作能力，而不具备专业破解能力的执法人员来说是一项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该计算机带回质量技术监督局后执法人员找来加油站涉案人员的身份证、和他们有关的电话号码以及其他数字信息，逐个作为密码输入，试探是否能打开数据库。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将近一整天的努力，终于有一组数字输入后系统显示密码正确，该数据库被打开了。进入数据库执法人员发现该数据库记录着该加油站自林某承包以来每一天每一台加油机的加油数量，数据甚至详细到每一天每一次加油的数量和单价及加油时间以及金额等信息。通过检索证实该加油站在林某经营期间共售油80余万升，非法获利26万余元。当这些检索数据被打印出来交给林某看时，问其是否是真实数据的时候，林某终于承认了这才是真正的加油数据。由于加油机主板芯片已经被更换，加油机所储存的加油数据是不准确的，并且可以进行人为更改；而会计的账目也是根据更改后的加油机数据做出的。最终，林某对执法人员能打开数据库并从中调取其中数据的能力表示折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