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立彪：别患上“致癌恐惧症”

□ 胡立彪

近期，清华大学饮用水研究课题组公布了一份研究报告，称多个城市自来水中检出具有一定健康风险的消毒副产物NDMA（亚硝基二甲胺）。研究报告中的“致癌”二字多次出现，引发了人们的忧虑。而一些媒体对其进行过度解读，造成了不必要的恐慌。对此，相关专家通过剂量和毒性的关系及时释疑，告诉人们“研究有价值，炒作无意义”，在健康安全方面不用担心。

十六世纪著名医师帕拉赛瑟斯有一句名言：“万物皆毒，毒性视乎剂量而定。”这句话可以简单理解为“抛开剂量谈毒性就是耍流氓”。就清华大学课题组的研究结果看，中国自来水中NDMA的平均浓度大约是11ng/L，“风险最高”的华东、华南地区，家庭自来水中的NDMA平均含量大约在18ng/L左右，长三角地区的家庭自来水中NDMA的平均浓度为28ng/L左右。这些数值是否在安全范围内，国际通行标准可资借鉴——目前加拿大卫生部的指导值是40ng/L，澳大利亚的指导值是100ng/L，世界卫生组织的指导值也是100ng/L。这样看来，国内检测样本的NDMA平均含量值不算高，应该属于安全范围。

至于报告中“亚硝胺与某些区域的消化道癌症密切相关”这一表述，大家也应该像对待毒性剂量那样——不用担心。亚硝胺类化合物被国际癌症研究中心判定为2A类致癌物，即动物致癌证据明确，但人类致癌证据不充分。而在流行病学研究表明的亚硝胺类化合物与消化系统癌症的相关性方面，目前大多数学者的观点是，包括亚硝胺在内的自来水消毒副产物并不会对健康产生明显影响，相反，不消毒带来的危害可能更大。世界卫生组织的饮用水指南也持同样观点。基于此，医学界人士建议，与其盯着亚硝胺浓度较低的自来水说事，倒不如关注带来更多亚硝胺的其他来源，比如腌腊制品。

当然，告知公众不用担心，并不表示我们对此就可以高枕无忧。“研究有价值”正是一种提醒。自2012年7月起，我国实施了新饮用水标准，其严格程度排名世界前列。不过，我国还没有亚硝胺类消毒副产物的控制标准。但事实上，很多发达国家同样没有类似的标准，这也透露出在现阶段“亚硝胺浓度”并非评价水质的通用性、必要性指标，但对于健康安全而言，有总比没有好。有评论认为，尽量避免有指标遗漏，应成为水质标准继续升级的方向。

对于一听“致癌”二字就产生恐慌的社会公众而言，经过此事也应该有所反省。有学者指出，现在许多人存在一种“宁信其有，不信其无”的偏执心态，常常陷入“受害者”的恐慌情绪之中。实事求是地说，不考虑技术上的实现难度，不考虑一系列的成本投入，公众对于“零风险”的诉求显然无法达成。一个成熟的现代公民，必须习惯于从定量化的精准视角去判断所谓的“安全性”，而不是不加分析地将各种所谓的“致害关系”无限放大。

非理性的恐慌和抱怨没有任何意义，我们所要做的，是理性对待自身所处的环境，并用有价值的积极行动使其向好发展。

《中国质量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