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立彪：也说“碳镣铐”下的新“舞姿”

    □ 胡立彪

    在言必称“低碳”的世界经济大环境中，“中国制造”将被迫向“绿色制造”转变，这已经是一个不争的共识。而欧美等西方发达国家和地区目前正在酝酿打造的“碳关税”镣铐，似乎也是瞅准了要往“中国制造”脚脖子上套的。也就是说，不管愿意与否，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中国制造”将会带着一副“碳镣铐”舞蹈。

   去年底，哥本哈根气候变化大会虽开得并不愉快，一直在吵吵嚷嚷中进行，但争议再多，与会各国在应对气候变化、发展低碳经济这一点上却毫无分歧。这意味着，高度关注低碳经济的全球氛围形成之后，以美国为主导的发达国家寻求以征收“碳关税”的形式对发展中国家出口产品实施“绿色壁垒”，有了一个里里外外看上去都合理的借口。

   所谓“碳关税”，是指对进口的排放密集型产品，如铝、钢铁、水泥及大多数化工产品等，征收特别的二氧化碳排放关税。发达国家认为该类产品生产过程“牺牲”了共同环境，因此要向其征收补偿税款。《美国清洁能源与安全法》法案规定，从2020年起将针对来自不实施碳减排限额国家的进口产品征收“边境调节税”。法国也极力鼓吹设立“碳税边境机制”，对那些“在环保立法方面不及欧盟严格的国家进口产品”征收“碳关税”。能从中看到“好处”的其他西方国家，也都在考虑制定相关政策。

   所谓的“好处”，几乎可以说是“大大的”，而且是长久的。像美国这样的国家，早期依靠碳排放占尽了经济发展的先机，却没有为之付出多少代价，现在它对能源的依赖程度降低了，又开始讲“低碳”，并寄望于让别人付出的代价转化为自己的利益，这实在是一举多得且得了便宜还能卖乖的好事。现在，“碳关税”已经被美国政府当做支撑其中长期战略目标的重头戏之一。这事做好了，就如同在IT产业一样，可以抢占能源技术制高点，维持美国经济的国际竞争力和领导力。

   羊毛出在羊身上。“碳关税”，这一定是从以欧美为主要市场的出口导向型经济体拿走的“羊毛”，而交换回来的，却是冰冷的镣铐。毋庸置疑，中国将要得到的镣铐，将是最为沉重的。长期以来，中国出口产品大多为低端产品，碳含量相对较高。中国过去几十年来的发展基本是以环境赤字换取贸易盈余，近些年虽也在加快经济绿色转型，但这不是一蹴而就之事。而欧美方面开征“碳关税”，对中国出口企业的打击将无法避免。根据世界银行的研究报告，如果“碳关税”全面实施，在国际市场上，“中国制造”可能将面临平均26%的关税，出口量因此可能下滑21%。一旦实施，“碳关税”将成为某些国家遏制“中国制造”的新武器。

   要紧的是，“中国制造”现在面临的问题已经不再是接不接受“镣铐”的问题，而是如何在其束缚下继续起舞的问题。理智的态度是，正如国民经济研究所的一位专家所说，“与其让别人征了我们的‘碳关税’，去补贴他们的企业，不如我们自己先征，所得的税收再补贴自己的企业，以达到企业改变结构，走上良性发展的道路。”也就是说，“碳镣铐”下的舞蹈应该是一种新“舞姿”，即要进行经济结构调整，寻求新的、有别于高能耗产业的经济增长点。

   当然，在具体的“舞步”方面，政府的行政力量要领舞，但绝对不能独舞，必须要借重市场的力量，借助市场的手段加以推进，形成有节奏的、动感的集体舞。比如尽快培育起碳交易市场，确立碳交易规则；改变传统的惩治思路，换用征税这样的经济手段。对于出口企业而言，则应从产品生产的细节入手，把节能降耗融入生产过程的每一个环节，实现降耗与升值同步，从而实现节约资源最大化和产品生产资源投入的最小化。《中国质量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