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英用她那甜美的嗓音唱着“洪湖水,浪打浪”走遍了大江南北,也穿过了时间隧道,几天以后,她和她的战友们将再次出现在北京的舞台上。就像他们40多年前首次进京时一样,歌剧《洪湖赤卫队》的到来引起了北京观众的极大兴趣。有人说,这就是艺术精品的魅力。
在《洪湖赤卫队》准备亮相的同时,另外两台被称为“红色经典”的剧目———歌剧《党的女儿》,交响乐清唱《江姐》———也准备登场,甚至有专家建议,应该为创作于20世纪50~60年代的歌剧举办一次巡演。为什么老歌剧那么受青睐,而了解新创作歌剧的观众又那么少呢?人们议论纷纷。日前,记者就这个问题采访了我国一级作曲家刘廷禹先生、歌唱家吴雁泽先生,以及独立策划人刘国超先生。
艺术有民族
记得我国著名画家韩美林先生说过,如果一个国家的文化艺术也要走国际一体化道路,那么就标志着这种文化艺术走向了死亡。在刘廷禹和吴雁泽先生那里我听到了同样的观点。
刘廷禹先生是我国一级作曲家,至今已经创作了《沂蒙颂》、《阿炳》等近20部舞剧音乐,并且担任了亚运会开幕式文艺晚会、香港回归、澳门回归等国家级大型文艺晚会的音乐总监。刘廷禹先生主张在继承中国传统音乐文化的基础上发展中国的歌剧。完全按照西洋传统歌剧的模式创作的歌剧不符合中国老百姓的审美情趣和审美观,毕竟中西文化还有比较大的距离。
几乎每一个赞扬《洪湖赤卫队》等民族歌剧精品的人首先要提到的就是它们的独具特色的音乐。它的音乐则是以具有浓郁的湖北地方特色的荆州花鼓和民间小调为素材,具有强烈的民族个性。
一部极具民族风格的文艺作品对人们的吸引力到底有多大呢?吴雁泽先生的讲述非常形象,也非常有说服力。吴雁泽先生是我国著名歌唱家,他1964年进入武汉歌舞团工作,对《洪湖赤卫队》的创作及风格非常了解。他说,《洪湖赤卫队》中的音乐是土生土长的民间小调,这种小调在江汉平原上是家喻户晓的。这个剧开始的时候在当地打得很响,因为很多人一听就说,这是山那边的曲子,或者说是邻近村的曲子,甚至说是自己曾经唱过的曲子。这些曲子都是几百年来流传下来的民间音乐的精髓,这就奠定了该剧受欢迎的基础。
生活是源泉
“生活是艺术的源泉”这句话仿佛是老生常谈了,很多“艺术家”对此不屑一顾。于是,近些年来,我们看到了许多怎么看也看不懂的“艺术作品”。比如把撕报纸的声音说成是音乐;把在一只马桶上坐了两个小时的人说成是在创作———这叫行为艺术……其实,这些怪里怪气的艺术并不是这几年才出现的。据刘廷禹先生说,20世纪80年,我国出现了一种文化现象,一些作曲家认为,自己写出的东西,老百姓听不懂就对了。而这些做法都是上个世纪二三十年代很多音乐大师走过的弯路。
不仅如此,许多“艺术作品”不只是让我们看不懂,更让人觉得那些人物离我们的生活很远。据说,不久前在昆明举行的一次全国舞蹈比赛中,许多参赛作品的主人公不是妓女就是囚犯。刘廷禹先生认为,出现这些问题的原因在于,一是现在一些年轻的作曲家不仅缺乏民族的、民间的文化底蕴,同时,他们还处于一种浮躁的状态中,不愿意去深入生活,不愿意去表现生活中的凡人小事。甚至一些青年作曲家把创作当成了泄私愤的手段,根本不考虑艺术为谁的问题,它的价值在哪里?
创新是关键
一首老歌、一部老电影、一台久演不衰的话剧歌剧,总能引起人们的种种遐想,或者遥想当年,或者对比今昔。把影响了几代人的老作品重新奉献给观众当然是件好事,但是这种事干多了总给人一种借花献佛的感觉———吃现成的。不过,据专家说,近些年来歌剧作品特别是经典剧目的减少与三个原因有关,一是一些人陷进“模式”的圈子里不出来,非要按照某个模式来创作,结果是自己被绕到里面不知所措了;二是资金匮乏,这个“瓶颈”曾经使大名鼎鼎的中国歌剧舞剧院几年出不来一台新剧;三是缺乏商业运作,“酒香也怕巷子深”在经济领域和流行乐坛已经是尽人皆知的道理,并且已经被运用得如鱼得水,但是对于那些国家级艺术院团来说,通过商业运作来打响精品的牌子才刚刚开始。其实,近年来全国各地的艺术院团也创作了一些比较有水准的作品,但是,没有一部能像《洪湖赤卫队》等作品这样轰动。
当然,创新不光指创作新的作品,它理应还包括对老作品的再创作和对传统艺术形式的发展。《洪湖赤卫队》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从1959年第一次公演至今,该剧分别于1976年、1989年和1999年进行了三次复排,特别是第三次复排,武汉市歌舞团在结构音乐表现手法上进行了比较合理的修改,在保持原剧精华的同时又有所创新突破。而对于后一点,刘廷禹先生说,如果民族的文化只停留在原始的基础上,更多的去用民族原始的东西,也会影响它的发展。
其实,不只是民族歌剧,我国的各类民族艺术形式都面临着保持和创新的问题:在外来文化的不断冲击下保持住本民族的文化特色,同时,吸取外来文化的精华以发展民族文化也是十分必要的。刘廷禹先生说,入世以后,在文化艺术的经营、管理,甚至是机制上的借鉴非常重要。而作为独立策划人刘国超先生对商业运作则更为关注,他说,民族特色和商业制作的接轨本身不矛盾,中国民族艺术需要很好的商业运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