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徐 晟
没有哪个节气,像冬至这样派头十足!
小雪,大雪。冬至像一位威风凛凛的君王驾到,猎猎北风开路,漫天飞雪伴行。
白昼一再缩水,夜晚被无限拉长。草木失色,虫鸟噤声,天地一片寂寥,只有冬至发号施令的吼声。
花儿草儿,将心思埋进地里。鸟儿的爱情,囚在巢中。喜鹊梦呓中发出两声“喳喳”的叫声,农人知道它们还在身边,心,便安稳下来。
炊烟是扯不起来的旗帜;河流是开不了封的老酒;白雪覆盖了红瓦;树木裹上了素装。村头的老井,喘一口热气,沸腾成火炉上的一壶滚茶。
春种夏长,秋收冬藏,农人终于闲下来了。冬至,该收的早就收了,该藏的已藏了——金黄的稻子碾成白花花的大米,贮存在屋角的大缸里;甜脆的大个红薯,埋在后院的地窖中;麻壳红皮的花生装进麻袋,吊在房梁上;白菜萝卜堆了一地,火红的辣椒挂满廊檐……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冬至,适合三两个朋友围炉小酌。屋外寒风凛冽,室内美酒飘香,该是何等惬意!或者,就一家子老小,炉子上炖着肥肉萝卜,你一筷子我一筷子,不紧不慢边吃边聊,亦是再温暖不过的事情。冬至,寒冷之中有温情。
“冬至不端饺子碗,冻掉耳朵没人管。”数九寒冬,一碗热气腾腾的饺子端上,碗里满满的都是乡愁——游子在心里盘算着,再过一个多月,就可以回家过年啦!
冬至过了,熬过小寒、大寒,春,就盈盈地立在田埂上,等待又一个季节的轮回……
《中国质量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