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炒就请认真炒

□ 胡立彪

日前，“华尔街见闻App”一篇质疑小罐茶虚假宣传的微博，引起社会广泛关注。博文依据小罐茶发布“2018年销售额突破20亿元”这个数据，测算出号称“8位制茶大师手工制作”的小罐茶，每位大师一年需炒2.5亿元的茶，平均每天要用733公斤鲜茶叶炒出110公斤净茶，因此询问“小罐茶大师会不会累坏了”。

面对质疑，小罐茶在其官方微博上很快做出回应，称作为小罐茶各个茶叶品类的“首席产品经理”，制茶大师们的工作只是参与制定小罐茶茶叶产品标准，严格把关原料采摘和生产过程，而更多的苦活累活正在逐步交由现代化的制茶设备去解决。广告所称“大师作”，指的是代表大师技艺的作品，并非大师手工去炒茶，“大师不是炒茶的手累，是解释得心累”。

但是这样的解释并未得到网友们的同情，他们认为这反而坐实了小罐茶广告宣传中存在不实成分。网友纷纷表示，“明明说的是大师手工制作，怎么这会儿突然之间变成机器制茶了”“8位大师难道只是个岗位名称”“这是玩文字游戏吧”。更有网友扒出小罐茶老板杜国楹，起底其曾创立背背佳、E人E本、8848等品牌，谐谑“这些都是80后的记忆”“可着这一批韭菜从小割到大”“这就是智商税啊”。

梳理网上的种种说法可以发现，小罐茶遭虚假宣传质疑，并非现在才有的事，在2016年7月正式上市，于央视大做广告之初，就开始了。小罐茶官网“解释得心累”一语，即有长期遭疑的意指。问题在于，小罐茶不断地解释，如今已经是第三年了，仍得不到普遍的理解同情。导致这样一个结果，恐怕不能都归因于外而自家完全无辜吧。

老板被认为底儿潮与小罐茶受疑，两者有着逻辑相关性。2016年12月，在8848发布“故宫限量版”贺岁手机造声势的节骨眼儿，中消协在其官网发文质疑8848手机涉嫌虚假宣传。各大媒体跟进报道，让8848陷入“解释得心累”的困局。自此之后，8848手机的名声一落千丈。有了这样的“污点”，杜国楹再转战茶业市场，就很难摆脱负面影响。有网友指出，小罐茶“总裁专享”之类宣传语，与8848手机号称“为中国财富阶层量身定制”的营销口号、画风一致，可谓同宗同源。两者的炒作之路如此相似，原由一人走出，这自然就不难理解也更加有趣了。

当然，小罐茶毕竟不是8848，而以过去推定现在进行株连认定，也是不可取的。小罐茶在宣传上有没有问题，还要进行具体分析才能定论。可惜的是，它真的有问题。有网友认为小罐茶最大的槽点不在炒“大师”作推手，也不在价格虚高，而在茶叶制作和宣传上违背行业基本规则，搞出“外行笑话”。比如小罐茶声称其产品每罐都采用真空充氮技术，彻底隔绝阳光空气，为的是保持茶叶品质。但有业内人士指出，普洱茶（还有一些发酵白茶、大红袍等）的保存环境并非隔绝空气就好，而是相反，需要清洁空气为其供氧，以利于茶叶中微生物的繁衍，加速陈化并形成良好品质。尽管小罐茶对此有回应，称其普洱茶罐内并未充氮，但对罐装密封仍然隔绝空气不利于该类茶叶保存并有损品质这一点闭口不谈。

如果在宣传上或在制作过程中，存在过多常识性错误，被挑剔之后需要不断解释，这样搞得心累，只能是自找，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作为一个由不甚懂茶的人创立的新生茶叶品牌，小罐茶要想在拥有千年历史积淀如今竞争日益激烈的中国茶叶市场站稳脚跟，不来点非正常手段肯定不好使，走“大师作”的路炒作一番也可以理解，但需要提醒的是，若炒就要认真炒，把该做实的事做实。千万别来虚的，要知道，吹牛真的会上税的，而比起消费者的“智商税”，企业因虚假宣传触犯法律法规被制裁，再遭消费者用脚投票，这税就太沉重，或会承担不起。

《中国质量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