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童摄影“美”中难掩不足

□ 本报记者 何 可

满月照、百天照、周岁照……记录孩子成长的足迹，留下全家美好的瞬间，儿童摄影行业已经成为时下很多家庭的“刚性需求”。据中国人像摄影学会发布的数据显示：2017年儿童摄影行业年产值高达620亿元，增长速度更是达到了23.7%，成为了摄影圈内的佼佼者。

不过，发展迅速的儿童摄影，是否有着与速度一般“漂亮”的质量呢？记者近日通过市场调查了解到，儿童摄影行业存在着隐性消费多、流水线运作盛行、产品同质化严重、照片质量没有衡量标准等诸多不尽如人意的地方。

同拍“满月照”差价达百倍

一套“满月照”要花多少钱？这道题的答案远没有看上去简单。同样是摄影师与儿童引导师两人上门，同样是自带服装、背景、灯光、道具，市场上的报价却是“天差地别”。

新晋升妈妈的北京白领范李悦就遭遇了这样一次选择的“烦恼”，用她的话说，“贵的比婚纱照还贵，便宜的则让人惊掉下巴。”

价格差距到底有多离谱？本报记者作了一次小规模的市场调查，调查结果确如范李悦所说，着实让人摸不着头脑。“聚焦baby”总监（摄影师）“满月照”套系拍摄价格为5000元；“米可童年新生儿摄影”“满月照”上门拍摄价格为3999元；“开心宝贝儿童摄影（北京润泽公馆店）”“满月照”套餐价格为1588元；“小鬼当佳”专业级别摄影师“满月照”上门价格为696元；“糖果专业儿童摄影”“满月照”上门拍摄价格为298元；“爱儿美”新生儿“满月照”上门拍摄团购价格66元……

从5000元到66元，海量的摄影机构借助价格因素将市场简单切割为高中低端的同时，也暴露了儿童摄影行业定价机制不透明的问题。

“米可童年新生儿摄影”销售顾问告诉记者，自家产品“品质优良、绝无任何强制消费或隐性消费”；而“爱儿美”则说“低价不代表低质，自己绝不做一锤子买卖。”

那么价格差别从何而来？据“聚焦baby”销售顾问介绍，摄影师团队的水平是其中的一个重要因素，总监级别、首席级别、资深级别的摄影团队彼此间的差价在1000元左右。“小鬼当佳”也给出了类似的解释，其高级摄影师、首席摄影师和特级摄影师所负责的拍摄套系也存在较大价格差距。

而摄影师的级别又是如何确定的呢？记者在采访中了解到，很多摄影机构只是简单地将“3年工作经验”、“5年工作经验”作为划分“专业、资深、首席”摄影师的依据，并没有业务能力考核的统一标准。

“这个行业缺乏科学的定价体系，定价机制不透明。”据业内人士介绍，儿童摄影的收费标准与摄影机构自身的名气直接相关，一旦名气变大，开价也随即大幅提升，但这个过程并没有可以实际遵循的标准。

“挡住脸”照片全都一个样

北京市朝阳区北四环东路的千鹤家园的一栋商业楼宇内，同时经营着的有多家儿童摄影机构。5月21日，记者逐家走访了这些在互联网上“热闹非常”的门店，发现除了“三只小熊”摄影（总店）的规模较大外，其他的儿童摄影机构多为工作室性质：一两间办公室、几张沙发、楼道里张贴一些宣传海报，主要承接一些外景拍摄或者上门拍摄的任务。

与这些摄影机构临近的一家商户告诉记者，“这栋楼里给孩子拍照的店面很多，但大都做不长久，跟‘走马灯’一样。”记者到该楼19层去采访一家名为“非常拍”的儿童摄影机构时，发现门店早已“改头换面”变成了保安服务公司。

在走访中记者看到，尽管有的儿童摄影机构场所稍大，有自己独立的摄影棚和室内布景，但可供布景的选择并不多，同质化严重。与此同时，更多的是小、散、乱的儿童摄影机构凭借“低价”“团购”“促销”等噱头吸引了一大批消费者。

网络上有不少家长报怨，自家孩子拍摄的照片与摄影机构最开始提供的照片“除了脸不一样，哪都一个样”。而且越是促销、团购，所拍摄的照片越是格外雷同，记者在淘宝网的一家摄影团购区看到多个家长“晒图”出现了“撞衫撞布景”的情况。

在采访中，“无隐性消费”是另一个被反复提及的话题。资费稍高的儿童摄影机构都向记者反复强调“自己明码标价，绝无任何强制消费或隐性消费”，似乎要与低价竞争者区别开来。

那么所谓的“隐性消费”又是指什么呢？多家摄影机构销售人员都向记者表示，“底片”是低价竞争者“额外”赚取收益的重要手段。

在“小鬼当佳”提供给记者的套餐介绍资费底部就有一排小字，“此款套系仅赠送入册精修照片张数，不是底片全送”。“爱儿美”的66元团购套餐，在强调北京六环内均可免费上门、全程二对一（摄影师和儿童引导师）服务、赠送6英寸巴洛克创意纯原本森系9框相片墙一组的同时，也表示“底片并非全送，除9张精修外，其余每张需加收50元”。

在拍摄过程中，摄影机构往往允许顾客多选服装、多换造型，但由于套餐中约定的底片数量十分有限，所以不少家长在挑选照片时就会产生“二次消费”。所谓的低价套餐，也因此变得并不低价。

急需标准重塑行业秩序

记者查询发现，对于儿童摄影行业的服务质量问题，只有安徽等地出台了地方标准，而且与之相关的儿童“洗澡师、理发师和逗笑引导师”等均没有统一的国家或行业标准可供参考。

儿童摄影面对的客户群十分特殊，对从业员工的经验、素质有着很高要求，这绝非短期速成式培训就能达到的，如果摄影机构的管理不规范，势必给整个行业的发展埋下许多隐患。

在北京芍药居的一家宝贝儿童摄影店，记者看到多位消费者在售后点评服务质量时给出了差评，称“必须在1.5个小时内完成，否则会被催促”。

对于上述问题，中国人像摄影学会主席闫太昌表示，中国儿童摄影将进入优胜劣汰的调整期和优化配置的创新期，未来行业里将淘汰一批劣质经营、违规经营、粗暴经营、投机经营的企业或个体。应鼓励企业精致生产，最大限度发挥工匠精神，通过品质升级吸引消费者。

《中国质量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