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浦明 摄
□ 彭 晃
明媚的春日,我背着行囊,独步泸沽湖。
这是多么宁静的一条路,长长的石子路上,看不到一个人影,听不到一声汽鸣,连鸟儿也没有歌唱,树儿也似乎停止了呼吸。那一瞬间,感觉自己就身在天堂。
我停住了脚步,放眼望去:高原的湖泊静静躺在眼前,缓缓绽放着生命深处最静谧的安详,湛蓝的天空纯净得没有一朵流云,湛蓝的湖水平静得没有一丝涟漪,岛屿点缀湖中,神山屹立湖畔……一切都是画中的模样梦中的印象。
我微笑了,轻轻地哼起歌,扑通一声,一只小鸟的惊飞打破了那瞬间的宁静,刹那间,树上的鸟儿纷纷刷刷飞起,树枝摇晃,树叶纷飞;湖面上,野鸭惊得纷纷扑通钻进水中;白鹭则纷纷展翅幽鸣。
过了一阵,一切又恢复了平静,水鸟们有的翩翩飞起,悠扬地从湖面上飞过,伴着几声欢快的鸣叫;有些则轻掠过水面,划起一道道水波。有些白鹭则彼此嬉戏玩闹,你追我来我追你,忽低忽高,时而侧飞,时而翻转,时而急转弯,不亦乐乎。
这清澈灵动的湖水宛如一颗明珠,一束束毛茸茸的水草自在地在清澈的湖水中半浮半沉,胆子大的,会将投怀送抱的一缕阳光紧紧地私藏在某一节枝叶下面。它们有时也会跳起来捕捉逃跑的阳光。水边的青石,于是总是很湿润。给人以错觉,总以为这是些年轻的石头,而忽略了它们真真切切已经度过了千年岁月。
泸沽湖生意兴隆的是客栈和酒吧。客栈的名字或雅或洋,却是出奇一致的别致与舒适。可以选“福草堂”,品尝七子普洱茶的浓郁。当然也可以选“LOVEBOX”,细饮现磨小豆可可咖啡。客栈基本都二、三层,是一个不会给人压抑感的高度。阳台、天井或院子里总会有一处放置着宽宽长长的草墩、摇椅,或是青黄色的竹藤手编而成,或是木制刷了酱红色的大漆。窝在上面,重重地靠上棉布靠背垫,随意翻看主人早已准备好的各类书籍,间或痴痴盯住远处一朵云发呆,想象着它究竟从何而来,终将又到何处去。
梦里不知身是客。在泸沽湖绝对可以一级睡眠。无人打扰,随便哪种姿式,都可一觉睡到自然醒。
再醒来的早晨其实已是泸沽湖的中午,不必煞费苦心想早点吃些什么好。令我胃肠高兴的美味就是一碗鸡豌豆凉粉儿,龇牙咧嘴用麻疆了的舌头再抿着一些辣味。有一些狗狗悄悄站到身边,无论是漂亮乖巧的萨摩耶,还是年纪轻轻就长了一大把胡子的雪纳瑞,我都会摸摸它的头,丢一块最大的凉粉给它。
但是,我不确定我是否真的愿意分享。
一路从高山逶迤而下的清澈泉水,闲散开在脚下的不知名的野花,低调奢华的古宅,不施胭脂黝黑的纳西姑娘的羞涩一笑,垂在枝头藏在竹篓的青梅,绣满福禄祥瑞的羊皮画,刻着东巴文字的雕花银项坠,还有那绚烂妖娆的扎染长流苏披肩。这些,都是我一个人的。
时光柔软,一个人的泸沽湖,在一念之间。 《中国质量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