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庆弹子石,有一个美丽的传说。
大禹治水归里后,见涂山氏与巨石融为一体成为呼归石,长屹南滨江边。大禹自是悲恸已极,于是伫立呼归石上,声声呼唤涂山氏。这时,情呼恸天地,巨石应声开,只见光芒四射,石开子出。遂取子名“启”,是为夏启。是地,也因而得名“诞子石”。“诞子石”几经衍变,被讹传为“弹子石”。
其实,史实所言,与之不同。弹子石江边,原有三尊巨形柱石,支撑着一圆形巨石,因其形似“弹子”,故名弹子石。后来,遭雷击爆毁,石虽不存,名却长留了下来。
弹子石在重庆长江南岸,与朝天门隔江而望,上接野猫溪,下连王家沱,因是水码头遂在江岸形成弹子石河街、弹子石正街、弹子石新街。
宋明时期的弹子石,大多为荒山田土,清乾隆年间才形成码头。上世纪初,弹子石是江南有名的水码头,与黄葛渡、海棠溪、龙门浩、玄坛庙齐名,有南岸“五渡口”之称。弹子石是街名亦是地名,原是巴县的一个乡,下属有五桂保、昇平保、石桥保、窍角保、大佛保、天神保、老鹰保、福安保、中窟保9个保。后乡改为镇,弹子石镇辖区内有18个保,联合公所一直设在弹子石正街。
抗战时,大量下江人迁入弹子石,一条沿江岸向山坡呈梯形的长街形成了。人口猛增,带来的社会问题不少,烟、赌、娼、盗,打架斗殴,酗酒闹事,时有发生。为惩治流氓,特在大街口设有醒酒石与亸神桩。醒酒石高2米,宽0.8米,离地1.5米处打有一小孔。亸神桩乃一木桩。凡有滋事不听劝阻者,联合公所团防队将其项上套铁链,一端穿入孔内,立于其间示众,直到悔过认错方才释放。
老码头繁兴以来,军警袍哥在此活动频繁,码头上的袍哥组织有仁字协同心、义字永汉公和礼字福汉口3个堂口。同时,弹子石有精益、文德两所中学很有名。精益是加拿大人文幼章创办的,文德女中是由市区打铁街迁来。大作家老舍、茅盾、田汉、安蛾、姚雪垠曾在文德讲学;音乐家李凌、诗人方殷在精益授过课;诗人沙鸥、足球名将严德俊、短跑名将陈家全,先后在这里读书。新中国第一位女大使丁雪松,也正是从这里走出的。
老作家姚益强先生曾在《弹子石的沧桑》一文中写道:“弹子石土地面积约有1.5平方公里,原来是沿江的丘陵坡地,一条石板路从江边顺坡而上,街道两侧分布着狭窄的、不规则的30多条小巷民居……”
历经沧桑,弹子石正街连同这30多条小巷变得苍老、衰败、孤寂了。老作家说:老街建筑,古色古香。
业余摄影人廊桥一梦在他的博客中写道,在重庆还残存着这样一条老街,它破败、没落,和周围日益增加的现代建筑形成巨大的反差,走在老街上,陈旧的房舍,坑洼不平的石板路面,狭窄的街道小巷这些独有的风景都显得和一江之隔的现代化都市格格不入。城市人带着浮躁的心和审视的目光来到老街,用时尚和潮流来评判老街,他们看多了,就滋生厌烦情绪,看久了,就会企图去改变它的固有面貌,这也许就是人类能顶天立地改造自然创造生活成为地球主宰的原因———颠覆后重生。我们一代一代延续着祖先们的教诲,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变革这个世界到今天这个模样。可是很少停下来思考,思考这种重复耗费的代价。深刻的社会问题也许只有社会学专家才能找到答案,复杂的价值交换也只能由经济学家来完美解答,轮不到业余摄影人指手画脚说长道短。可他偏偏就是那个喜欢停下来思考问题的人。相比颠覆,他更喜欢历史的传承和文化的延续,喜欢驻足在这些代表本民族独立和显耀的文化符号前体味上下5000年的辉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