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管齐下 多方参与　构建平台经济新秩序

4月10日，市场监管总局公布对阿里巴巴的行政处罚决定书。4月13日，市场监管总局会同中央网信办、税务总局，召开互联网平台企业行政指导会，以阿里等案件的查处为警示，针对平台经济在当前发展中存在的突出问题，对平台企业提出合规经营要求、划定不得逾越的底线、对不合规做法，限期整改。市场监管总局的这一系列举措，展示出对平台经济进行规范治理的坚定决心。

得益于信息技术的发展，平台经济在最近几年获得飞速增长，对国家和民众作出了巨大的贡献。这一点所有的人都有目共睹。但在快速发展的同时，平台经济领域也出现了诸多伴生性的问题。平台企业滥用自己的市场支配地位排除或者限制竞争；平台商家利用不公平的服务协议与交易规则，侵害消费者权益；平台经营者忽视自身的治理责任，放任平台上的知识产权侵权行为；平台在运用算法推荐等运营工具时，忽视社会责任，恶意炒作低俗内容等。这些现象引发社会各界批评，要求加强对平台经济的规范管理的呼声越来越高。

针对平台经济发展中的种种问题，从去年中央政治局会议、中央经济工作会议相继提出“强化反垄断和防止资本无序扩张”，到中央财经委员会第九次会议提出“坚持发展和规范并重”，信号很明显，就是要明确规则，划清底线，加强监管，规范秩序。

为贯彻落实中央部署，市场监管总局一方面强调严格规范执法，在最近一段时间根据《价格法》《反不正当竞争法》《反垄断法》等法律法规的规定，对平台企业的违法行为依法予以处罚，明确对平台企业规范执法的态度。另一方市场监管总局在做出重大行政处罚决定后，及时召开行政指导会，对平台企业提出明确要求，对存在的问题要求限期整改。应该说总局的这些措施体现了总局在平台经济领域的监管理念：多管齐下，多方参与，形成合力，以此来建构平台经济的新秩序。

“多管齐下”主要表现为在执法方式和手段上，一方面注意严格执法，对于触碰法律底线的违法行为，依法予以立案调查和处理。只有这样才能够树立法律的权威，也才能够杜绝某些市场主体通过逾越法律底线来获取市场竞争优势的侥幸心理。但处罚本身不是目的，而是要促进平台的合规经营，因此在另一方面，总局通过行政指导这种柔性方法，对平台企业提出要求，明确整改方向。考虑到平台经济领域的确存在很多新问题，平台企业在合规经营上也有很多把握不准，理解不到位的情况，通过行政指导的方式，来引领平台在一定的过渡期之内，实现合规经营，也是一种务实的态度。

“多方参与”主要表现为调动平台经济的各方参与主体，特别是平台企业自身，参与到平台经济新秩序的建构中来。平台企业作为一种具有特殊属性的市场主体，一方面是参与市场竞争的经营者，另一方面是网络空间的建构者、运营者与管理者。良善的平台经济秩序的形成，离不开平台责任的落实。为此市场监管总局要求平台企业积极落实主体责任，通过平台自身治理手段和能力的提升，来实现对网络空间秩序的有效管理。平台在落实自身责任的过程中，需要接受包括社会舆论等来自社会各方的监督。包括消协、各种行业协会在内的社会组织都要参与到平台治理之中去，成为治理体系的有机组成部分。通过多方参与，方可以形成合力，来共同建构一个公平合理的平台经济新秩序。

中国平台经济的发展需要规范。只有建构一个健康有序的市场环境，中国平台经济才能够发展得更好，更具有活力。

（作者薛军　北京大学法学院教授，北京大学电子商务法研究中心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