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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遭无名之辈做空 新高教招生行为招疑

2019-03-05 09:53:47 时代周报

时代周报记者 吴平 发自广州

2月21日,港股教育上市公司新高教集团(02001.HK)突然遭遇做空,当天股价跌幅达到13.39%,为近半年来最大。伴随着当日成交量几倍的放大,新高教集团股价自年初以来的反弹趋势被一下子打断。

在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做空背后,一家名为“空城研究”的神秘的做空机构却因此引起关注,并夺得2019年第一单成功做空的头彩。

值得注意的是,空城研究此前毫无名气,根据其官方网站,新高教集团是他们第一个也是目前唯一一个发布看空报告的上市公司。

“我们不希望暴露身份,以避免潜在的报复风险。” 空城研究在接受时代周报记者专访时坦承,虽然距离最早浑水公司做空东方纸业获得成功已经十年,但专业的做空依然神秘并且危险。

“新高教集团很快要发布季报,现在是静默期,不能对外做太多表述,没有对市场发布公关稿和对外口径,但发布了相关公告,一切以公告为准。”新高教集团负责媒体关系的相关人士对时代周报记者回应道。

“做空机构是资本市场多样化的一种表现,人们也需要倾听不同的声音,目前券商分析师大部分都是报喜不报忧。未来,或许精彩的做空案例会越来越多。”深圳某私募基金经理陈琛(化名)对时代周报记者说道。

据空城研究透露,截至回复时代周报记者的采访邮件前,其并未收到任何律师函。

做空

“我们是由专业证券分析师、专业审计人员、前财务总监、老练的调查人员组成的团队,专注于揭露中国上市公司的财务欺诈行为,我们的调查结果基于尽职调查、批判性推理和实质性证据。”在空城研究的官方网站上,有着这样一段介绍。

空城研究还在其网站上解释了机构名字的由来。在他们看来,空城计划是最成功的虚张声势,通过打开毫无抵抗能力的城市大门,成功吓退了强大的军队的进攻,而在空城研究看来,“这正是欺骗性公司所做的事情,依靠强大的财务来掩盖实际经营的残弱”。

2月21日,空城研究发布了标题为“新高教:一个坑害学生的造假者”的研究报告,直指新高教集团为“一颗包装精美的臭鸡蛋”,并给出了“强烈卖出”的评级,公司股票目标价格为1.62港元。而在发布上述研究报告的前一天,2月20日,新高教集团的收盘价为5.08港元。

这意味着,按照空城研究的预期,新高教集团的总市值将从目前的73亿港元缩水到23亿港元。

而上述研究报告发布当天,新高教集团的股价重挫13.39%,从5.15港元下跌至4.4港元,截至3月4日,公司股价依然徘徊在4.45港元左右。

“我们选择职业教育行业作为切入点,因为这是一个作假的重灾区。有些问题甚至演变成整个行业的通病,如实习回扣、招生回扣等。”空城研究对时代周报记者说,“国外的做空机构通常很难破解这种作假,因此我们选择从这里入手。新高教集团是职业教育行业比较有代表性的一家,因此被我们作为研究对象。”

选择在2019年初发布,被市场称为2019做空第一单,空城研究对时代周报记者表示,报告发布的时间有特殊的考虑。

“第一,主要是为了抢在2018年年报发布前,给审计师充足的时间对我们曝光的问题进行调查。第二,新高教近期经历了一轮暴涨,从年初的最低点3.14港元到2月中旬的最高点5.25港元,涨幅达到67%,明显高估。”空城研究对时代周报记者说道。

空城研究对于新高教集团的指责,主要集中在四个方面。

第一,是招生佣金的问题。空城研究指出,新高教集团的招生人员,“花钱打入高中进行推广销售,有偿获取高中班主任的配合,唆使毕业生报考新高教学校”,在开学后,招生人员根据实际到校人数向高中班主任结算回扣,新高教集团则随后向招生人员结算招生佣金。

然而,在新高教集团的上市文件中,并没有提及相关成本。

第二,指责新高教集团在冲击上市的时候,向东北一间受其控制的高校收取4380万元的服务费并计入公司营业总收入,此举使公司“凭空产生4380万元利润”,属于“操纵利润”。

第三,指责新高教集团生师比“高达26∶1”,违反教育部要求的不得高于18∶1的要求。

第四,空城研究选取了学生在网络上的评论,指出新高教集团评论“惨不忍睹”。

有趣的是,根据看空报告,空城研究的调查人员实际上曾前往贵州出差,进行了实地走访。而新高教集团旗下最主要的学校是两所位于贵州省贵阳市和云南省昆明市嵩明县的高职院校,名字分别为贵州工商职业学院和云南工商学院。

空城研究的调查人员走访了贵州省遵义市的赤水高中、贵州省瓮安县的瓮安二中,以及贵州省普安县的普安一中,都发现了挂在教室中的日历印刷着新高教的宣传信息。

反击

突然遭遇做空后,新高教集团也很快组织力量进行反击。

根据上述新高教集团负责媒体关系的相关人士给时代周报记者提供的两份研究报告,其中一份由安信国际证券于2月21日发布的研究报告指出,“空城研究仅是通过一些草根调研进行做空,报告内容不够充分且不够专业。仅有第一条学校宣传是客观事实,有照片为证”。

另一份由安信国际证券撰写并于2月25日发布的教育行业深度研究报告则指出,相关政策频发,鼓励社会力量依法办学,民办高教正迎来发展良机。

新高教集团的反应不能不说迅速。

实际上,在2月21日空城研究发难的当天,新高教集团就发布了澄清公告,针锋相对地指出,“报告所载之指控失实且有误导性”,并且,公司保留“采取法律行动之权利”;次日,2月22日,新高教集团再次发布澄清报告,言辞更加尖锐,“编制(看空)报告的实体或个人并不专业及缺乏高等教育界方面的基本知识”。

这让整个事件的戏剧性达到高潮,双方到此直接进入互相谩骂和攻击的地步。

对于空城研究的4项指责,新高教集团在澄清公告中都作出了相对的回应。

第一,“贵州、云南学校从未为招收学生支付任何佣金”“不存在任何形式的有偿招生费用”;

第二,从东北学校收取服务费的时候,东北学校“仍为独立第三方”,并且,“技术服务及咨询服务协议在商业上属于合理”;

第三,新高教集团旗下所有学校,从未因为生师比的问题遭受行政处罚,2018年,云南、贵州学校生师比低于20;

第四,“本集团能够从公众网站找出更多来自学生的赞美”。

2月25日,新高教集团再次发布澄清公告,对生师比的问题做了进一步澄清。而空城研究也并未示弱,随即再次发布报告,回应新高教集团的澄清公告。

有趣的是,在空城研究发布的最新报告中,开篇第一句明显针对某些证券公司分析师。“给象牙塔里卖方分析师的一堂社会常识课:高职招生需要高额回扣,这个行业的猫腻不是你坐在CBD里看公告就能接触到的。”空城研究如是写道。

在被做空之前,新高教集团股价已经持续反弹,从2019年初的最低3.17港元,上涨到2月20日的超过5港元,涨幅达到58%左右,但是在遭遇做空之后,股价下跌到目前的 4.54元左右。

“研究报告的短期效果达到了我们的预期,这件事情已经告一段落,我们把精力主要用于下一个研究。但我们的研究报告给新高教埋下了一颗定时炸弹。”空城研究对时代周报记者说。

“空城研究的第一份报告从职业教育行业入手,接下来还会再度出手,所以我们的研究领域肯定不限于某个特定行业。”而对于其他教育类上市公司,空城研究对时代周报记者直言,这个行业的问题太多。“我们对职业学校行业并不看好。现行的并购逻辑并不能长期成立,不但无法产生协同效应,反而会大幅增加管理难度和风险。”

http://www.time-weekly.com/html/20190305/256946_1.html

(责任编辑:六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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